峙、胜负未分之时,抛出此等谣言,力主撤军!
臣怀疑,他是否早已与关外勾连,此番前来,正是要为吴三桂和建奴做内应,乱我阵脚,助敌取胜啊!
陛下!
此等国贼,万万不可轻饶,应即刻拿下,严加审讯!”
这反咬一口的指控,恶毒至极,直接将苏俊朗打成了通敌卖国的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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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刘宗敏等将领,此刻也面面相觑。
他们虽对苏俊朗的部分判断(如清军威胁)心有戚戚,但更不愿承认是自己掳掠陈圆圆的行为引发了如此大祸。
出于维护自身利益和跟随李自成的心态,他们纷纷出声:
“陛下,牛丞相所言有理!
岂能因一人之言,便自乱阵脚!”
“苏先生,你的火器若真厉害,何不拿出来先破了山海关?”
“我看他就是怕了!”
帐内形势急转直下,苏俊朗从直言进谏的忠臣,瞬间变成了众矢之的的“危言耸听者”甚至“疑似内奸”。
他看着暴怒的李自成,痛哭表演的牛金星,以及一众或沉默或指责的将领,心中一片冰凉。
他知道,最后的努力,已经彻底失败。
理性的声音,在这片被权力、虚荣和恐惧充斥的泥潭中,注定无法被听见。
李自成在牛金星的哭诉和将领们的附和下,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他铁青着脸,下达了最终命令:
“苏俊朗妖言惑众,动摇军心,着即解除一切军务,于军中软禁,没有朕的命令,不得擅离,亦不得再过问军事!
其麾下人员器械,暂由……由牛丞相派人接管看管!
待朕破了山海关,再行处置!”
“退下!”
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上前,架住了苏俊朗。
苏俊朗没有挣扎,只是深深地、带着无尽的失望与悲凉,看了李自成一眼,又冷冷地扫过牛金星那掩饰不住得意的脸,然后默默地被带出了御帐。
然而,就在苏俊朗被带出御帐,李自成余怒未消,牛金星暗自庆幸之际,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度恐慌、撕心裂肺的呐喊和混乱的马蹄声!
“报——!!!
八百里加急!
八百里加急!!”
一名浑身是血、盔甲歪斜的夜不收,连滚带爬地冲破侍卫的阻拦,直接扑入御帐,瘫倒在地,用尽最后力气嘶喊道:
“陛下!
不……不好了!
关外……关外……建奴八旗主力,铺天盖地,打着睿亲王多尔衮的旗号,已……已抵达一片石!
与吴三桂的关宁军……汇合了!
烽火连天,一眼望不到边啊!!”
喊完,这名夜不收便力竭昏死过去。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御帐内,刚才还充斥着怒斥与争吵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李自成脸上的怒容僵住,瞬间转为难以置信的震惊,继而是一片死灰般的惨白。
牛金星那得意的表情也彻底冻结,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苏俊朗的警告,每一句话,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最残酷的现实,狠狠地砸在了他们的头上。
一切都晚了。
清军主力不是可能来,而是已经来了!
就在山海关外,与吴三桂合兵一处!
李自成踉跄一步,跌坐在龙椅上,双手死死抓住扶手,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巨大的恐惧和悔恨,如同冰水,浇灭了他所有的怒火和虚荣。
牛金星也瘫软在地,面无人色,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而被侍卫押解着、尚未远去的苏俊朗,在帐外清晰地听到了那最后的噩耗。
他闭上双眼,仰头向天,任由冰冷的夜风吹拂在脸上,心中没有一丝一毫“料事如神”的得意,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彻骨的冰凉和绝望。
“完了……”
最终的决战,已无可避免。
而大顺政权和他的大军,正以最疲惫、最混乱、最不利的姿态,被拖入了这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历史的车轮,带着碾碎一切的巨响,轰然驶向了那片注定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一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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