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痛痒的项目——
比如改进马车减震,或是研究如何用劣质材料打造更亮的油灯。
当赵德明等人“视察”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碌碌无为”的景象。
苏俊朗本人则时常面露“愁容”,向“协理”官员们“诉苦”,抱怨户部断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甚至“虚心”请教赵主事能否从丞相那里通融一些基本用料。
这番表演,成功地麻痹了牛金星的眼线,使他们坚信天工院已陷入困境,不足为虑。
他们的报告,也进一步强化了牛金星对苏俊朗“江郎才尽”的判断。
一次高强度的药剂测试刚刚结束。
“戊七”在注射了新型稳定剂后,成功抵御了一次强声波和血腥画面的诱导刺激,虽然汗出如浆,肌肉紧绷,但眼神保持了罕见的清明。
这标志着改进型“戊寅贰型”合剂取得了阶段性进展。
李秀宁仔细地为“戊七”解除束缚,擦拭汗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更多的却是深重的忧虑。
她走到正在擦拭显微镜镜片的苏俊朗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电弧灯的嗡嗡声所淹没:
“苏先生,‘戊寅贰型’虽有效,但青冥苔的库存……
只够再配制三剂了。
秘密采购的队伍至今未归,生死未卜。”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这深藏地下的、与世隔绝的实验室,忧心忡忡,“我们这般躲藏,如同鼹鼠,终非长久之计。
牛金星绝非易与之辈,其眼线无孔不入。
若……若他察觉地下之事,或是采购队伍出事……”
苏俊朗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
电弧灯冰冷的光线映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到丝毫慌乱,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和冷静。
他看向李秀宁,声音平稳却带着千钧之力:
“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争分夺秒。
秀宁,牛金星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在他彻底撕破脸皮、发难之前,我们必须掌握足以自保、甚至……足以扭转局面的力量。”
他的目光投向实验台上那支幽蓝的原液和旁边粗糙却致命的新式火铳核心件。
“这地下,不是藏身之所,而是我们最后的兵工厂和希望之地。
时间,是我们现在最需要,也最缺少的资源。”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