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解散休息，单独叫住了云初。

    两人走到僻静处，凌霜低声道：“出事了。雪姬刚才向大长老告状，说你在祭典期间擅离职守，还袭击了她。”

    云初瞳孔一缩。

    “大长老已经命人前来拿你。”凌霜语速很快，“我只能拖一炷香时间。你快走，从卫所后门离开，去老铁匠铺暂避。”

    “不行。”云初摇头，“我若逃走，等于承认罪名，还会连累你。”

    “那你想怎样？等着被押去审判？”凌霜急道，“大长老正愁找不到机会打击少主，你落在他手里，少主就真的被动了！”

    云初沉吟片刻，忽然问：“雪姬指控我，可有证据？”

    “她说你用的是一柄黑色短刃，能吞噬星辰之力。她肩上的伤口就是证明。”

    “那短刃呢？”

    “她说你逃走了，短刃自然也带走了。”

    云初笑了：“也就是说，除了她的片面之词，没有任何物证。而我——有整个巡逻队为我作证，祭典期间我一直跟随队伍行动，从未离开。”

    凌霜一愣：“可你确实离开了……”

    “有人看见吗？”云初问，“除了雪姬，还有第二个人看见我袭击她吗？”

    “……没有。”凌霜明白了她的意思，“但雪姬身份特殊，她的指控本身就很有分量。”

    “那就让她指控好了。”云初眼神冷静，“我要反告她诬陷。”

    “什么？”

    “祭典期间，她身为大长老之女，不在观礼席上，却独自出现在废弃工匠区——这本就可疑。她指控我袭击她，却拿不出物证，也没有目击者。而我，有整队人证明我一直待在岗位上。”云初条理清晰，“你说，审判团会更相信谁？”

    凌霜看着她，眼神复杂：“你确定要这么做？一旦对簿公堂，就没有回头路了。大长老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知道。”云初点头，“但这是我唯一的选择。逃走，等于认输，还会成为玄景的污点。面对，至少还有一争之力。”

    远处传来脚步声，一队身着黑色制服的执法卫兵正朝这边走来。

    凌霜深吸一口气：“好。我陪你。”

    她转身迎向执法卫兵，声音提高：“诸位何事？”

    为首的黑衣修士亮出令牌：“奉大长老之命，缉拿预备队员云初。凌霜队长，请交人。”

    凌霜挡在云初身前：“缉拿？可有罪名？可有手令？”

    “罪名是袭击贵族、擅离职守。手令在此。”黑衣修士递过一枚玉简。

    凌霜接过，扫了一眼，冷笑：“仅凭一面之词就要拿人？云初今日一直在我队中执勤，从未离开。我倒要问问，雪姬小姐指控他人时，可敢立下心魔誓言，保证所言句句属实？”

    黑衣修士脸色一沉：“凌霜队长，你要包庇嫌犯？”

    “我不是包庇，是要个公道。”凌霜寸步不让，“若谁都能空口白牙诬陷卫队成员，这王城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双方对峙，气氛紧张。

    云初从凌霜身后走出，平静道：“我跟你们走。”

    “云初！”凌霜急道。

    “但我要求公开审理。”云初看向黑衣修士，“既然雪姬小姐指控我，那就请她当众陈述，我也当众自辩。是非曲直，让所有人评判。”

    黑衣修士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有胆色。好，那就如你所愿——星陨审判庭，三日后开庭。这期间，你需入候审室。”

    “可以。”云初点头。

    凌霜还想说什么，云初对她摇摇头，用口型无声地说：相信我。

    黑衣修士取出禁制镣铐，正要给云初戴上，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清喝：

    “慢着。”

    众人回头，只见星痕带着几名星神卫大步走来。他亮出一枚金色令牌，上面刻着星主徽记。

    “星主有令，”星痕声音洪亮，“祭典期间，所有涉及卫队成员之案件，暂缓处置。待祭典结束后，由星主亲自审理。”

    黑衣修士脸色一变：“星痕大人，这不合规矩……”

    “规矩？”星痕冷笑，“星主就是规矩。你要违令？”

    黑衣修士咬牙，最终躬身：“不敢。”

    星痕看向云初：“云初队员，星主召见。随我来。”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云初跟着星痕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后，星痕才低声道：“少主刚完成加冕，听说你的事就立刻下了这道令。他现在处境艰难，这道命令会激化与大长老的矛盾。”

    “我知道。”云初轻声道，“替我谢谢他。”

    “不用谢。”星痕看了她一眼，“他说，这次换他护着你。”

    云初眼眶微热。

    前方，星源古殿的大门缓缓打开。

    玄景站在殿内高处，正看着她走来。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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