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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很奇特。他并非活人——没有生命气血的波动,但也非纯粹的鬼魂或镜墟造物。他的存在更加“实在”,仿佛与这个房间、这些档案、乃至这座驿站的某种底层规则深深绑定在一起,像是一个……被规则具象化出来的“管理员”或“记录员”。
江眠的心跳(如果意识有的话)漏了一拍。难道,这才是驿站真正的管理者?那个提灯笼的看守,只是外围的“执行者”?
她不敢轻举妄动,将感知收敛到极致,静静观察。
老者记录了很久,终于停下笔,轻轻吹了吹纸面上的墨迹,然后小心地将那张纸卷起,用一根红色的丝线系好。他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了门口的方向。
江眠瞬间感到一股冰冷的、仿佛能穿透一切隐匿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那视线并非恶意,而是一种纯粹客观的、如同扫描仪器般的审视。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老者的声音响起,干涩、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磨损的齿轮转动,“编号‘癸亥-柒’,混沌/净念复合型漂流物。状态:低活性,意识核心存留,规则适应性异常。擅自脱离规定停泊区域,依据条例,本应触发三级警报并移交看守执行‘规训’程序。”
他的话语条理清晰,却让江眠心底发寒。他果然知道!而且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
“不过,”老者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桌上那盏台灯上,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守‘戊戌-叁’目前处于‘响应延迟’状态,深层静滞池出现规则扰动,疑似与编号‘甲子-零壹’的周期性活跃有关。在此特殊情况下,常规处理流程暂缓。”
他站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准确抽出一个贴着“癸亥-柒”标签的薄薄卷轴,走回桌边展开。卷轴上并非文字,而是由无数细密光点构成的、不断缓慢变幻的复杂图案和曲线,旁边有一些细小的注释符号。
“你的档案。”老者用手指点了点卷轴,“记录始于你被驿站规则捕获并纳入临时收容体系的那一刻。生命形态崩解后意识残留与未知规则造物(混沌之种)强制融合体,能量评级:极低(暂定)。潜在规则污染风险:中等。观测价值:待评估。”
他抬起眼,再次看向江眠(虽然她依然隐于雾气):“你身上,有‘镜观’的痕迹,有‘无相之海’崩溃的余波,还有一丝……奇特的‘净念’与‘初始规则’的烙印。一个矛盾的集合。按照《漂流层收容物分类与处置通则》,你本应被归类为‘高不稳定需优先处理’项目。但将你送来此处的‘底层规则流’本身,似乎带有某种‘指引’或‘保护’性质,这很有趣。”
江眠越听越心惊。这老者知道的远比她想象的更多!他不仅清楚她的现状,似乎还能追溯到“无相之海”崩溃,甚至可能感知到了“无面人”最后的干预!
“你……到底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看守怎么了?‘甲子-零壹’又是什么?”江眠知道隐匿已无意义,索性将意念直接传递过去。
老者似乎并不意外她的交流,平静答道:“我是驿站的‘档案员’,负责记录、分类、归档所有被收容物的信息,并为驿站的长期稳定运行提供数据支持。此处是驿站的‘归档预处理区’及核心档案室。看守‘戊戌-叁’是驿站的‘秩序维护终端’,目前因核心区域‘静滞池’的规则扰动而处于响应异常状态。至于‘甲子-零壹’……”
他顿了顿,走到房间另一侧,那里有一面几乎占满整堵墙的巨大木架,架子被分成无数个小格子,但绝大多数格子都是空的。只在最上层、最中央的一个格子里,放置着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漆黑如墨的方形石盒。石盒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纹饰,却散发着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空洞”感,仿佛连周围的光线都被它吸进去一丝。
“……那是驿站收容的第一个,也是最古老、最特殊的‘项目’。”档案员的声音依然平稳,但江眠似乎捕捉到一丝极其微渺的慎重,“其来源已不可考,记录残缺。唯一已知的是,它具有周期性的、微弱的‘规则脉动’,脉动时会轻微扰动驿站的静滞场,但通常不会引发严重问题。然而,本次脉动强度异常,且与一股外来的、狂暴的规则乱流(推测与‘无相之海’崩溃有关)产生了未曾预料的共鸣,导致‘静滞池’出现结构性震荡,这才引发了之前的闷响和看守的响应延迟。”
原来如此!江眠明白了。驿站的异常,根源竟然是“无相之海”崩溃的余波,与这个古老“甲子-零壹”的周期性脉动撞在了一起!自己这个从崩溃中心逃出来的“混沌之种”,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肇事者”之一了。
“这种‘扰动’会持续多久?看守什么时候能恢复?”江眠更关心这个。
“无法精确预测。”档案员摇头,“‘静滞池’是驿站维持所有收容物‘静滞状态’的能量中枢与规则锚点。它的震荡会影响整个驿站的稳定性。看守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