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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死寂与缓慢的能量流动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江眠感到脑海中的剧痛和眩晕终于减轻到可以忍受的程度。脸上“未名之面”也恢复了一丝微弱的光泽,邪纹开始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蠕动,额心的竖眼红痕依旧刺痛,但不再抽搐。
她睁开眼睛,眸子里之前的混乱和虚弱被一种更加幽深的、混杂着疲惫与冰冷锐利的光芒取代。她开始整理思路。
首要目标:生存,并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萧寒留下的信息提到,“千面窟”是连接尸影潭底“不朽之门”的最近节点,也是顾言山可能进行最终仪式的地方。那么,找到那个“节点”或仪式地点,就可能找到出路,或者……直面顾言山。
其次,恢复并提升力量。在这里,力量是唯一的话语权。需要寻找更“优质”的“影”来补充,甚至……像在回廊里那样,吞噬这里的某些“东西”。
第三,弄清这里的规则和结构。“千面窟”肯定有其特定的运行逻辑和危险。那些“脸”似乎是关键。
她将感知力小心翼翼地延伸出凹龛,更仔细地观察通道和那些“脸”。这一次,她有了新的发现。
这些“脸”并非完全杂乱无章。靠近观察,她能分辨出,有些“脸”的材质、风格、甚至上面残留的“意念痕迹”是相近的,似乎属于同一个“系列”或“批次”。比如,有一片区域的“脸”都是青铜材质,表情都是愤怒,上面残留的意念碎片都指向某种“战场厮杀”和“被背叛”的怨愤;另一片则是木雕的、表情悲伤的“脸”,意念碎片多是“失去亲人”、“流离失所”的哀恸。
仿佛这里是一个庞大的“情绪”与“经历”的分类储藏库。那些被“镜观”处理过的迷失者或牺牲品,他们最强烈的“名影”特质(尤其是情绪和执念部分),被剥离下来,固化成了这些“脸”,成为了构筑这个禁地的“砖石”,同时也可能是某种仪式的“材料”或“燃料”。
江眠心中升起一股寒意。这比无间回廊那种缓慢“研磨”更加直接、更加残忍。这是将人的“存在”彻底拆解、物化。
她注意到,通道并非笔直,而是在这些不同“情绪脸区”之间蜿蜒延伸,似乎遵循着某种她尚未理解的“路径”或“韵律”。在一些“脸区”的交界处,墙壁上会出现一些更加巨大、更加复杂的“脸”或者类似“标识”的图案。
也许,跟着这些“标识”或者某种“情绪流”的走向,能找到核心区域?
她休息得差不多了,虽然力量只恢复了三四成,但必须动身了。留在这里,只会被慢慢吸干。
江眠站起身,走出凹龛,重新踏入由无数“脸”构成的通道。这一次,她走得更加谨慎,感知全开,不放过任何细节。
她选择沿着一条以“恐惧”情绪为主的“脸区”前进。这里的“脸”大多扭曲变形,嘴巴张大到极限,眼睛瞪得几乎裂开。残留的意念碎片充满了各种最原始的恐惧:黑暗、坠落、被吞噬、被遗忘……行走其间,连江眠都感到心底阵阵发凉,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抓挠她的神经。
走了约百米,通道开始向下倾斜,坡度很缓。周围的“脸”开始变化,材质从粗糙变得细腻,有些甚至像是真正的皮肤,表情也变得更加复杂,混合了恐惧与一种诡异的“期待”。意念碎片中开始出现一些重复的词汇片段:“……就要来了……”“……看到门了……”“……面孔……在变化……”
前方暗绿色的荧光似乎变得集中了一些,通道也略微开阔。江眠放慢脚步,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融入了周围“恐惧脸”散发的波动中。
拐过一个弯,眼前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这里是一个相对宽敞的“洞厅”,大约有半个篮球场大小。洞厅中央,没有“脸”,而是一个下陷的、直径约五米的圆形“池子”。池子里并非水,而是缓慢翻滚、涌动着暗银色光芒的粘稠液体,像融化的水银,又像无数细小镜片的聚合体。池子边缘,立着七根歪歪扭扭的、像是用人骨和青铜拼接而成的柱子,每根柱子顶端,都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散发着暗淡白光的珠子——像是缩小版的“心灯”,但火焰是凝固的。
而在池子的正对面,洞厅的“墙壁”上,有一个巨大的、向内凹陷的“壁龛”。壁龛里,供奉着一张“脸”。
那不是雕刻或绘制的“脸”,而是一张极其巨大、苍白、仿佛由最上等的玉石打磨而成、却又带着生物般柔和光泽的“空白面具”。面具约有门板大小,没有任何五官,只有光滑的曲面,在暗绿荧光和池子银光的映照下,流转着一种非人间的、冰冷而完美的光泽。面具的边缘,延伸出无数细如发丝的、暗红色的“血管”状脉络,深深扎入周围的“脸壁”之中,仿佛在从中汲取养分。
这张“空白面具”散发出的气息,让江眠脸上的“未名之面”传来一阵剧烈的、近乎“恐惧”的颤抖和低伏的渴望!这是一种位阶上的压制!这张“空白面具”,很可能就是萧寒信息中提到的,“镜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