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愣住了。
“后来,那对恋人还是分开了。符咒失去了‘同心’的根基,开始变异。它流落到湘西,被一个邪法师改造,变成了冥婚诅咒的工具。再后来,它在战乱中遗失,吸收了大量枉死者的执念,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恐怖的循环怪物。”
老者叹息:“但它最核心的规则,依然是‘同心’。两个人,心念合一,可以锁住命运;一个人,执念深重,就会变成诅咒。”
“所以,钥匙需要两个人同时使用。”
“对。”老者说,“现在,你一个人激活了钥匙,进入了心渊。你可以选择接受考验,如果通过,你就能获得符咒的部分控制权——不是控制循环,而是控制‘同心锁’最原始的力量:连接两个人的命运,共享生命,共享记忆,甚至共享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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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眠的骸骨微微颤抖。
共享生命?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用这种方式,让萧寒真正“活着”?
不,不只是萧寒。
她自己呢?
她现在是一具骸骨,一个怪物。如果她能连接萧寒的命运,是不是可以……重新获得血肉之躯?重新变回“人”?
但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她想起萧寒在循环中受的三百年折磨。她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疯狂。她想起那句“真相会吃人”。
如果她这么做,和骨嫁娘有什么区别?
都是将他人拉入自己的执念,都是强行绑定命运。
她不要变成那样。
“我拒绝。”江眠说,“我不想控制任何人的命运。”
老者似乎有些意外:“你确定?这是你唯一离开这里的机会。”
“离开?”江眠看向周围纯白的世界,“离开这里,去哪里?回到那具骸骨身体里?继续在渊层游荡?还是回到上层,作为一个怪物活着?”
她顿了顿,意念中透出一丝疲惫:
“我累了。”
“就在这里吧。当个守护灵,也不错。”
老者看了她很久。然后,他笑了。
“你通过了。”
江眠一愣:“什么?”
“考验的第一关:放弃控制他人的欲望。”老者说,“同心锁的力量,只能给予那些不想控制它的人。否则,它只会制造出下一个骨嫁娘。”
“现在,第二关。”
纯白的世界忽然变化。
变成了一个房间。
一个熟悉的房间。
江眠的“家”。
准确地说,是她和萧寒曾经合租的公寓。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书桌上。桌上散落着论文和笔记。厨房里飘来咖啡的香味。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声音很小。
一切都那么真实。
江眠低头看自己。
不再是骸骨,而是血肉之躯。穿着居家服,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她能感觉到心跳,感觉到呼吸,感觉到皮肤的温度。
幻觉?
不,太真实了。
“这是根据你的记忆构建的‘心象世界’。”老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第二关:在这里生活七天。七天内,如果你能保持‘自我认知’,不沉溺于幻觉,就算通过。”
“保持自我认知?”
“就是记住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为什么在这里。”老者说,“记住,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假的东西,往往比真的更诱人。”
声音消失了。
江眠站在客厅中央,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她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
门开了。
萧寒走了进来。
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背着双肩包。头发有点乱,像是刚跑过。他看到江岚,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江眠?你今天没去图书馆?”
江眠看着他。
阳光落在他脸上,他的眼睛明亮,笑容温暖。那是她记忆里,最初的萧寒。还没被循环折磨,还没变成骸骨,还活生生的萧寒。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
疼痛。
真实的疼痛。
她张了张嘴,想说“你不是真的”,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嗯。有点累,休息一天。”
萧寒放下包,走过来,自然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吧?难得见你偷懒。”
他的手指温暖。
江眠闭上眼睛。
假的。
都是假的。
但为什么,这么真实?
为什么,她这么想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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