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品?嘻嘻……”红姨歪了歪头,湿发垂落,“可我觉得,她比你有趣多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假惺惺的,又充满算计,难听死了。她的‘火’虽然弱,但‘烧’起来的声音,比你那些冷冰冰的‘规则’好听一万倍。”她的目光再次落到江眠身上,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流露出一丝……近乎孩童看到新奇玩具般的喜爱?“而且,她答应过我,要烧掉一些‘吵闹’的声音。我看,你最‘吵’了。”
话音未落,红姨的身影骤然从原地消失!
不是快速移动,而是如同融入阴影,下一秒,她已经出现在了分裂体A的身侧,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冰冷刺骨的手,悄无声息地抓向分裂体A那条布满伤口、正在流着暗蓝液体的手臂!
她的目标,似乎正是那些代表分裂体A与花园“污染”深度连接、也是他力量与痛苦来源的伤口!
分裂体A惊骇欲绝,猛地闪避,同时挥出一道凝聚的、暗蓝色的规则冲击,试图逼退红姨。然而,红姨的手仿佛没有实体,轻易地穿过了那道能量冲击,指尖依旧精准地划过他手臂上一道较深的伤口!
“嗤——!”
一声仿佛热油溅入冷水的声音响起。红姨的指尖与暗蓝色伤口接触的地方,冒起一股带着刺鼻焦臭的青烟。分裂体A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那道伤口如同被灼烧般迅速扩大、翻卷,流出更多粘稠液体,甚至隐约能看到里面非人的、仿佛数据流和血肉混合的诡异结构。
而红姨的指尖,也沾染上了一抹暗蓝色,那抹蓝色如同活物般试图沿着她的手指向上蔓延、侵蚀。红姨却毫不在意,只是将手指放到嘴边,伸出猩红的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呸!又苦又涩,还有一股子……发霉的算计味儿。”她皱起眉头(如果那张惨白的脸能做出表情的话),嫌弃地甩了甩手,那抹暗蓝色竟被她直接“甩”脱,在空中化为几点光尘消散。“不好吃。”
分裂体A又惊又怒,连连后退,与红姨拉开距离。他意识到,这个红衣女人不仅能力诡异,而且似乎对他的“污染”力量有一定程度的克制或免疫?这怎么可能?!
红姨却不再看他,而是转向江眠。她飘到江眠面前,歪着头,仔细打量着江眠左眼中那点摇曳的、嵌在规则乱流中的微弱火光。
“小丫头,玩火玩得自己都快烧没了,这可不行。”红姨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类似于“认真”的语调,“你答应我的‘安静’还没做到呢。而且,你这种‘烧’法,太乱啦,会把整个‘音乐会’都烧垮的,那我以后听什么?”
她伸出那只刚刚抓过分裂体A伤口的手(此刻已经恢复惨白),悬在江眠左眼前方。她没有触碰,只是对着那点微弱的火光,轻轻吹了一口气。
那口气,冰冷、阴寒,带着浓郁的、属于旧时代墓穴深处的腐朽气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寂静”特质。
这口气息吹拂在江眠那点作为“火”存在的意识核心上。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股狂暴的、试图将她彻底撕碎吞噬的规则乱流,在这股冰冷“寂静”气息的影响下,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和……“降温”?就好像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特殊的水,虽然不能灭火,却让激烈的沸腾暂时缓和。
江眠那点即将彻底融入乱流、自我毁灭的“火种”,因为这瞬间的缓和,获得了一丝极其宝贵的喘息之机。那混乱的燃烧稍稍稳定,一丝微弱的、属于她自身“错误”本质的清明,如同沉入水底的琉璃,被这口“寒气”冲刷得隐约浮现。
她“听”到了红姨的声音,感知到了外界的变化。
“你的‘火’,不是这么用的。”红姨的声音直接在她那点清明的意识中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教导的口吻,“乱烧一气,只会把自己烧光。要烧,就得烧在‘节骨眼’上,烧在那些……最怕‘响’,又最‘脆’的地方。”
最怕“响”?又最“脆”的地方?
江眠那点清明的意识艰难地转动着。规则乱流……分裂体A……无字碑……红姨的刮擦声……寂静……
一道灵光,如同黑暗中劈裂的闪电,猛地划过她濒临破碎的思维!
规则怕“杂音”,怕“意外”,怕不合逻辑的“干扰”。而这座花园,这个由“错误”诞生的空间,其最底层的规则本身,就存在着因为“错误”积累和冲突而产生的“裂隙”!这些“裂隙”,是它的伤痕,也是它最“脆”弱的地方!
分裂体A想要利用她进行“规则覆盖”,本质上就是想用自己的规则(哪怕是片面的、扭曲的)去“填补”或“加固”这些裂隙,从而获得控制权。而红姨的刮擦声,她的“寂静”气息,都能对这些裂隙产生影响。
那么,她的“火”呢?她这源于“错误”、性质混乱、又能干扰“声音”的“火”,如果……不是去“焚烧”整个规则洪流(那是自不量力),而是集中所有力量,去“灼烧”某一道特定的、关键的“裂隙”节点呢?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