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璃指尖一压,镜面翻转,波动的影像重新聚拢。她看清了——北线敌阵后方,三队黑衣人正从侧翼包抄,目标直指赫家军粮道。她立刻捏动机关,将画面传入随身铜牌。
同一刻,赫连轩正立于战车之上,刀锋指向敌军前锋。他听见铜牌震动,抬手一摸,掌心浮现出微光地图。他扫了一眼,冷笑一声:“来得正好。”
他翻身跃下战车,冲亲卫下令:“调火弩队到左翼高地,压制敌方纵火小队。另外,让骑兵分成两拨,一拨守住粮仓入口,另一拨跟我走。”
亲卫应声而去。
赫连轩翻身上马,身后三十轻骑迅速列阵。他没有直接冲向敌军主力,而是带着队伍斜插进山道,绕向敌后。他知道,真正的威胁不在正面,而在那些藏在暗处的人。
与此同时,南宫璃站在据点高塔上,手中铜镜不断切换画面。她看到东线守军已被逼退两里,西市货栈彻底失火,但敌军并未深入。她皱眉,这不像决战的打法,倒像是在拖时间。
她低声自语:“他们在等什么?”
话音未落,镜面突然抖了一下。她立刻调整频率,发现有一股外来信号正在干扰传输。她手指飞快拨动镜底机关,一层淡光浮现,隔绝了外力侵入。
“找到了。”她眯起眼,“你是从哪个节点开始偷接信号的?”
她回溯三分钟前的画面,逐帧查看各据点通讯记录。终于,在丙字号据点的传输日志中,发现一条异常指令——内容为空,但发送时间与敌军变阵完全同步。
她合上镜盖,对影七说:“去查丙字号的传讯员,他今天不该值班。”
影七点头要走,却被她叫住。
“等等,别打草惊蛇。让他继续发,我们反向追踪。”
影七领命退下。
南宫璃再次打开铜镜,这次她不再只看战场,而是聚焦敌军指挥所在的位置。高地上站着一个蒙面人,手持令旗,每挥一次,攻势就变一次节奏。她盯着那人的动作,忽然察觉不对劲——他的指挥方式,竟和赫家内部战术手册里的“三叠浪”阵法极为相似。
那是只有赫家核心将领才掌握的秘传战法。
她眼神一冷,低声道:“原来你也在……”
——
赫连轩带兵穿出山道时,天边已泛白。
他们出现在敌军后方三里处,正是敌方粮道所在。赫连轩抬手示意停下,亲自潜上前观察。前方有两辆马车停在林边,车上堆着麻袋,几个黑衣人正在搬运。
他嘴角一扬:“果然是这里。”
他回头对副将道:“放火弩,烧车。然后分两队,一队截人,一队夺货。”
命令刚下,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啸。
一支火箭划破晨雾,直射其中一辆马车。轰的一声,火光炸开,整辆车瞬间燃烧。黑衣人惊慌四散,另一辆马车也跟着起火。
赫连轩脸色一沉:“有人抢在我们前面动手。”
他立刻下令:“追活口!别让他们跑了!”
骑兵分头追击,赫连轩亲自追向一名奔逃的黑衣人。那人跑得极快,眼看就要钻进密林,赫连轩抽出腰间短刃,甩手掷出。
短刃钉入那人小腿,他扑倒在地。
赫连轩赶到时,那人正伸手去解腰带。他一脚踩住手腕,掀开面具——是一张陌生的脸,但耳后有一道旧疤,形状像弯月。
他认得这个标记。
十年前风无痕手下有一支死士,人人耳后都烙着同样的疤。
他蹲下身,抓起那人衣领:“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咧嘴一笑,咬破了藏在牙中的毒囊。
赫连轩松开手,看着他在地上抽搐而亡。他站起身,望向远处仍在燃烧的粮车,眉头紧锁。
这不是普通的袭击。
这是有备而来。
他摸出铜牌,准备联系南宫璃,却发现信号中断。他用力拍了两下,依旧无反应。
“该死。”他收起铜牌,翻身上马,“回主营。”
——
南宫璃已经回到密室。
她坐在案前,面前摆着三份情报:一份是北线战报,伤亡十七人,敌军撤退;一份是西市损失清单,货栈焚毁,但重要物资早已转移;第三份是影九刚刚送来的调查结果——昨夜出现在传讯房的李全,确实在子时登录过核心节点,操作记录显示他曾复制南宫璃的加密路径。
她把三份纸条并排铺开,用镇纸压住一角。
这时,铜牌震动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是赫连轩的紧急联络请求。她接通后,对面传来他低沉的声音:“通讯断了多久?”
“一刻钟。”她说,“被人为切断,不是自然干扰。”
“我怀疑有人在模仿你的信号。”他说,“刚才我们突袭敌军粮道,还没动手,对方就先烧了自己的车。”
“他们是想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