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门而入时,她正将一卷羊皮图收进袖中。听到动静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惊讶。
“你看到什么了?”她问。
“陈七昨夜见过谁。”他说,“有人用镜子传话。”
南宫璃眉头微动,随即从怀中取出幻影镜,轻轻摩挲镜缘:“不是我发的。”
“我知道。”他走近几步,“可这镜子能被外力干扰,说明对方掌握了某种与它共鸣的方法。”
“那就不能再单独行动了。”她站起身,语气果断,“我们查到的线索已经超出个人能掌控的范围。必须召集人手,共享信息。”
“你是说,开会议?”
“不只是赫家的人,还有暗影阁高层。”她点头,“他们需要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又有哪些旧账被人翻了出来。”
赫连轩沉默片刻,道:“风无痕这个名字一旦说出来,就会引起震动。”
“那就更要说了。”她直视他,“躲着名字不提,反而会让人心生猜忌。我们现在最缺的不是力量,是信任。”
他看着她,终于点头。
——
议事厅内灯火通明。
赫家几位老臣、军中统领、情报主管陆续到场。暗影阁方面也派来三名高层,皆蒙面持令,按规列坐左侧。席位之间原本泾渭分明,今日却都默然对坐,气氛凝重。
赫连轩站在主位前,南宫璃立于其侧。
他开口便直接:“最近商路失联、谣言四起,并非偶然。我们发现所有事件背后,都有同一种粉末作为联络媒介——传讯粉。这种东西本已绝迹多年,只在百年前一个叫‘风无痕’的人手中出现过。”
厅内顿时响起低语。
一名白须老臣猛地抬头,“你说谁?”
“风无痕。”赫连轩重复一遍,声音更沉,“据族谱记载,他是赫家庶出一脉,因谋逆被逐,后下落不明。但我在一本族老笔记中找到记录,此人并未断绝血脉,而是隐姓埋名,世代习武,等待时机重返赫家。”
“荒唐!”另一名将领拍案而起,“百年旧事岂能拿来当证据?你这是借题发挥,想清肃异己!”
南宫璃这时走上前,手中展开一幅画卷:“各位若不信口述,可看实物。”
画上是幻影镜回溯出的画面:废弃庙宇中,陈七与灰袍人密谈,对方腰间挂着一枚“风”字令牌。
“这枚令牌的样式,与赫连风身上佩戴的极为相似。”她说,“但我们查过,赫连风所用为家族制式,而此牌边缘刻有螺旋纹,是当年风无痕一脉独有的标记。”
众人细看,果然不同。
老臣皱眉:“即便如此,也不能断定二者有关。”
“还有这个。”赫连轩拿出那张纸条,摊在桌上,“驿站废墟中的瓦片背面,残留火药混合了传讯粉。经炼药师辨认,配方与三十年前一次刺杀案完全一致——那次案子里,唯一幸存的刺客临死前提到三个字:‘风归来’。”
厅内再次安静。
南宫璃环视四周:“这不是巧合。有人在系统性地激活旧势力,利用谣言制造混乱,目的就是让我们自相残杀。如今赫家与南宫家结盟,成了他们最大的阻碍。”
“所以你们要怎么办?”一名统领问。
“分线应对,联合布控。”她说,“我已下令暗影阁彻查所有接收过传讯粉的据点。同时,我会派人盯住南宫家旁系中曾与陈七有过接触的人。”
赫连轩接话:“赫家这边,我会重新梳理所有田庄、商铺的情报网,排查可疑人员流动。另外,从即日起,所有外出任务必须双人同行,消息传递改用新密语。”
“那赫连风呢?”有人问。
“他目前仍在府中养病。”赫连轩语气平淡,“但我已派人盯住他的院子,若有异动,立刻上报。”
南宫璃补充:“在这场局里,没人能保证绝对安全。所以我们提出一个条件:以情报换信任。谁提供有效线索,谁就能参与后续决策。反之,若隐瞒不报……后果自负。”
老臣脸色难看:“你这是怀疑我们?”
“我不是怀疑谁。”她看着对方,“我只是不想等到刀架在脖子上才明白,原来身边坐着的是敌人。”
——
会议进行到一半,门外传来通报。
“赫连风大人身体不适,无法出席,特命仆从代递辞呈。”
南宫璃眼神一闪,不动声色。
赫连轩接过辞呈扫了一眼,随手放在桌上:“知道了。让他好好休息。”
待通报人退下,他才低声对南宫璃说:“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称病?”
“因为他知道我们会提风无痕。”她轻声道,“而且他怕。”
“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