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凤脸色一变:“真言蛊发作了!他刚才说的……是蛊虫强制他说真话!”
赵七身体开始抽搐,双手拼命抓自己的喉咙,抓出道道血痕。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萧辰,眼神里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疯狂的得意。
“北狄……血月……”
他从牙缝里挤出字,“尸王……已经……醒了……”
“什么尸王?”
萧辰蹲下身,“说清楚!”
“不是……炼出来的……”
赵七整张脸都扭曲了,“是……挖出来的……”
“挖?”
“三百年前……草原……白狼部的……萨满王……”
赵七的瞳孔开始涣散,“他被……被葬在……圣山底下……我们用十万牧民的血……唤醒了……”
他猛地咳出一大口血。
血里混着细小白色的虫子——是真言蛊的残骸。
蛊虫死了,意味着宿主的意识正在崩溃。
“还有呢?”
萧辰抓住他衣领,“雪凤呢?乌兰雪公主在哪?”
赵七已经听不清了。
他嘴唇翕动,最后几个字轻得像叹息:
“公主……已经……不是公主了……”
然后头一歪,断了气。
萧辰松开手,缓缓站起来。
周围一片死寂。
只有远处火堆燃烧的噼啪声,和风吹过战场带起的呜咽。
“他说的……”
墨凤声音干涩,“是真的吗?”
“真言蛊下,只能说真话。”
青凤盯着赵七的尸体,“但真话也可能不完整,或者……有误导。”
萧辰没说话。
他走到火堆旁,看着跳跃的火焰。
三百年前的萨满王。
十万牧民的血。
醒来的尸王。
还有乌兰雪……已经不是公主了。
每一个信息,都像一块冰,砸在胸口。
“公爷,”李罡从黑暗里走出来,肩膀上缠着新换的绷带,血迹还是渗了出来,“战场东北角,发现点东西。”
萧辰转身:“什么?”
“不好说,”李罡表情古怪,“您最好亲自去看看。”
东北角是原本尸潮最密集的区域。
现在尸体已经清理了大半,露出下面被踩得稀烂的地面。
泥土混着血,踩上去吧唧吧唧响,像踩在沼泽里。
几个士兵举着火把,围成一个圈。
圈中央,地面有个洞。
不是天然的洞,是炸出来的。
大约三尺宽,边缘焦黑,洞里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刚才清理到这,有个兄弟脚下一空,掉进去了。”
李罡说,“拉上来后发现,洞底下有路。”
“路?”
“像是……地道。”
萧辰走到洞边,接过火把往下一照。
火光只能照下去两丈深,再往下就是黑暗。
但能看见洞壁有开凿的痕迹,不是天然形成的,而且洞壁上每隔一段就嵌着一块发着微光的石头——照明用的萤石。
“下去看看。”
萧辰说。
“公爷,您的伤……”
李罡想拦。
“死不了。”
绳子放下去,萧辰第一个滑下去。
洞深大约五丈,底下是一条横向的甬道,高度能让一个成年人弯腰通过。
甬道里空气混浊,有股浓重的土腥味和……淡淡的药味。
墨凤、青凤、李罡也跟了下来。
四个人,举着火把,沿着甬道往前走。
甬道不长,走了大概三十步就到了头。
尽头是一个石室。
不大,也就三丈见方。
石室中央摆着一口半人高的铜鼎,鼎里还有残存的药渣,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四周墙边堆着些瓶瓶罐罐,大部分已经碎了。
角落里,还有个书架。
书架上摆的不是书,是一卷卷兽皮和竹简。
萧辰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卷兽皮展开。
火光照亮上面的字——不是普通的字,是扭曲的符文,像无数条蛇纠缠在一起。
他看不懂,但能感觉到符文里透出的阴邪气息。
“这是幽冥宗的炼尸典籍。”
青凤凑过来看了一眼,皱眉,“而且……级别不低。至少是长老以上才能接触的。”
她又翻了翻其他兽皮,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些不只是基础炼尸术……这里面记载的,是‘尸王炼制’和‘血祭唤魂’的秘法。”
墨凤在铜鼎旁蹲下,用手指沾了点药渣,凑到鼻前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