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计好了,一共……一共牺牲了七个弟子,受伤的有二十三个,都安排在偏殿了,我配了些疗伤药,应该够用。”王师兄的声音有点抖。
“嗯。比起龙岩寺,我们损失不算什么。”不可理喻道长点点头,“青霖子,你去把青玉子他们的遗物整理一下,晚点召集所有弟子,我们开个会。”
“是,师父。”青霖子点点头,抱着剑,默默地往后山走去。
柳馨梦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凌霖一遍,皱着眉:“你这胳膊怎么回事?又添新伤了?还有你这衣服,都破成什么样了,是去打架还是去讨饭了?”
明明是关心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跟骂人似的。
凌霖摸了摸胳膊上的伤口,是上次被黄建生划到的,早就结痂了:“小伤,不碍事。对了,胖龟好像又胖了,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得给它减肥了?”
他把胖龟从怀里掏出来,小家伙大概是睡够了,伸了个懒腰,露出圆滚滚的肚皮。
柳馨梦戳了戳胖龟的肚子,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何止是胖,都快成球了。清霜剑仙要是知道你把她叮嘱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非提着剑来天虚观不可。”
提到清霜剑仙,凌霖才想起当初他离开龙岩寺时,清霜剑仙确实说过要让它减肥,结果养着养着,不仅没瘦,反而胖了一圈,。
“回头我给它节食。”凌霖信誓旦旦地保证。
胖龟像是听懂了,不满地“咔哒”叫了一声,往凌霖怀里缩了缩。
葬礼定在三天后。天虚观后山有片竹林,平日里没人去,不可理喻道长说,青玉子他们生前喜欢清静,葬在这儿正好。
那天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所有弟子都来了,穿着素色的道袍,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没人说话。
青霖子捧着青玉子的佩剑,第一个走上前,把剑轻轻放在墓前。那把剑青玉子用了多年,剑鞘都磨得发亮了,据说还是他刚入观时,不可理喻道长送的见面礼。
“青……青玉子师兄,”一个小弟子哽咽着,把手里的符箓放在墓前,“这是你上次说好看的那张平安符,我……我画了好久才画好的……”
凌霖站在后面,看着一个个弟子上前,放下青玉子他们生前用惯的东西:有的放了炼丹用的药鼎碎片,有的放了练功用的木剑,还有的放了块没吃完的灵果——大概是上次分灵果时,偷偷藏起来想送给师兄的。
他也准备了东西,是本医书。上次青玉子说对人体经脉感兴趣,他就把自己整理的那本解剖图录找了出来,上面还画了些乱七八糟的注释,比如“这里扎一针能让人笑三天”之类的。
“虽然你总说我不务正业,”凌霖蹲下来,把医书放在墓前,声音压得很低,“但我知道,你其实挺佩服我的医术的。这本给你,没事的时候翻翻,说不定下辈子能当个好医生。”
胖龟从他怀里探出头,对着墓碑“咔哒”叫了两声,像是在打招呼。
葬礼办得很简单,没有敲锣打鼓,没有诵经祈福,就像不可理喻道长说的:“都是自家孩子,搞得那么花哨干嘛,安安静静的就好。”
葬礼结束后,天虚观慢慢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王师兄依旧每天泡在丹房里,炼出来的丹药偶尔还是会带点焦糊味;柳馨梦还是爱拿着鞭子在演武场转悠,哪个弟子偷懒,她能把人骂得找不着北;青霖子好像变了个人,话更少了,每天除了修炼,就是去后山的竹林待着,一站就是大半天。
凌霖的日子也回到了正轨。每天早上起来给胖龟喂食(严格按照清霜剑仙的叮嘱,量减了一半,结果小家伙天天用爪子扒他的裤腿),然后去药圃看看灵植,下午要么给弟子们看看杂症,要么就躲在屋里研究他的医书。
他把周婧瑶送的那个盒子用得很顺手,银针整整齐齐地躺在里面,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随便揣在兜里,搞得针尾都弯了;钟广萍送的那块黑石,他找人问了问,说是巫族的避邪石,戴在身上能防些小煞,于是就串了根绳子,挂在胖龟的脖子上——小家伙总爱往危险的地方钻,戴个避邪石,求个心安。
这天下午,凌霖正在给一株快要枯萎的灵草换药,青霖子突然跑了过来,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被蛇咬了?”凌霖放下手里的药壶,打趣道。
“不是。”青霖子喘着气,递过来一张传讯符,“刚收到的消息,中天龙脉那边……出事了。”
凌霖接过传讯符,注入灵力,符纸上浮现出几行字,是岩明发来的。
“枯骨荒原教死灰复燃了?”凌霖皱起眉,“钟永义那家伙搞的鬼?”
传讯符上说,有人在西荒灵域边缘看到了枯骨荒原教的标志,领头的正是“鬼见愁”钟永义。更麻烦的是,他身边跟着不少弑天血煞宗的人,据说薛暮秋还亲自去了一趟,扬言要给枯骨荒原教“撑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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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当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