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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点还在。”她卸下背包,从里面掏出几个铁皮盒子,“但有人去过,东西少了一半。我撞见两个公司的侦察兵,解决了。”
她说“解决”的时候语气很淡,像在说踩死了两只蚂蚁。我看着她脸上的伤,心想那两个人可能死得不太痛快。
柳青找到抗生素,是那种老式的针剂,玻璃瓶,橡胶塞。她给娘打了一针,又处理了自己脸上的伤。动作麻利,没喊疼。
“外面情况怎么样?”我问。
“不太妙。”柳青坐下来,从背包里掏出块压缩饼干,掰了一半给我,“老鸦山那边的红光扩散了。我爬到高处看了,现在覆盖了至少方圆十里。里面的动物……样子变了。我看见一只兔子,眼睛是红的,长了两排牙。树也怪,叶子卷曲,颜色发黑。”
“裂缝还在扩大?”
“嗯。而且公司的人多了。我在药点附近看见至少三队人,都穿着防护服,好像在采样。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或者……在等什么东西从裂缝里出来。”
我嚼着饼干,很硬,没味,但能填肚子。胸口那股能量又动了动,像在呼应什么。
“牧羊人那边呢?”我问。
“没消息。”柳青摇头,“但钱振坤死了,戒律部肯定乱一阵。这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我看看昏睡的娘,看看自己这身伤,再看看洞外那片被诡异红光笼罩的山林。这算哪门子机会?
夜里,我们轮流守夜。我守后半夜,柳青先睡。她累坏了,躺下不到五分钟呼吸就沉了。我坐在洞口,掀开藤蔓一条缝往外看。
林子里很暗,但远处天边那片暗红色像永不熄灭的余烬,把云层映成淤血的颜色。风里有股怪味,像烧焦的羽毛混着铁锈。
我闭上眼睛,试着感受那股能量。它现在很安静,在胸口缓缓流转。我试着想象一个开关,像电灯开关那样,往下按,关掉。
没用。它还在。
我又试着想象一扇门,把它关在门里。还是没用。
最后我试着什么都不想,就纯粹地感受它。像感受自己的呼吸,感受心跳。慢慢地,我好像能摸到一点它的节奏了——很慢,很沉,像地底深处岩浆的流动。跟着这个节奏,我调整自己的呼吸。
一呼,一吸。胸口那片黑色纹路随着呼吸微微明灭。
有那么几秒钟,我感觉到它“退”了一点。不是消失,是像潮水退潮,从四肢百骸缩回胸口中心。那一刻,我耳朵里的各种细微声音减弱了,视线也恢复正常,洞里昏暗的光线不再显得那么清晰。
我睁开眼,手心全是汗。有用,但很费劲,得像端着一满碗水走路,一点不敢晃。
天快亮时,娘的烧退了。她醒过来,精神好了些,能吃下点东西。柳青煮了肉汤——用昨天剩下的兔子肉,加上些野菜。味道不咋样,但热乎。
我们在这洞里躲了三天。娘的伤口开始愈合,感染控制住了。柳青脸上的伤也结了痂。我的变化最大——身上那些皮外伤全好了,连疤都没留。胸口那片黑色纹路颜色浅了点,从纯黑变成暗红,但范围扩大了,现在覆盖了整个胸口,还往脖子和肩膀蔓延。
我能感觉到它在生长,像藤蔓,顺着血管和神经往全身爬。好消息是,我对它的控制力强了点。现在我能做到短暂地“关”上它,大概能维持十分钟。超过十分钟,它就自己“醒”过来,而且会更躁动,得像哄孩子一样慢慢把它安抚下去。
第四天中午,我们决定离开。食物不多了,而且这里离老鸦山还是太近,不安全。
收拾东西时,柳青从背包底层翻出个东西——是个巴掌大的金属仪器,屏幕碎了,但还有电,指示灯微弱地闪着绿光。
“从药点顺来的。”她说,“破门会的老式通讯器,加密频道。我试着修了修,可能能用。”
她摆弄了一会儿,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然后是一个断断续续的人声:
“……呼叫……任何幸存单位……这里是‘铁砧’……我们在黑水河上游……建立临时营地……重复……黑水河上游……如果有破门会的人听到……过来汇合……”
声音重复了三遍,然后没了。柳青关掉仪器,看向娘。
“铁砧是红姑的代号。”娘说,“她还活着?还是别人用了她的代号?”
“不知道。”柳青把仪器收起来,“但黑水河上游我知道,离这儿大概两天的路程。要去吗?”
我们互相看了看。去,可能有陷阱。不去,我们三个人在这深山里,迟早被公司的人耗死。
“去。”我说,“但小心点。”
我们离开山洞,往黑水河方向走。路比想象中难走。山林在变化——植物长得奇形怪状,有些树皮上长出了晶状突起,像长了瘤子。动物也少了,偶尔看见的几只都眼神凶悍,不怕人。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