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娜捂嘴偷笑:“他胆子太小啦,被几声狼嚎吓到了……”
夏问荆打了个喷嚏,起身咕哝一句“冷,先睡了。”
他钻进帐篷里去了,张宵伟却不想睡,跑去斯玛伊力江那边确认一件事:“这箱子,就一定得我背回去是吧?那回头向领导汇报工作的时候,你不能忘了我这番辛苦,要不然我就不背了!”
他现在已经不抱怨被迫参加这次行动了,两个箱子都已找到,只要妥善带回去就是大功一件,他们至少能拿个集体二等功,到时候找媒体来采访一下,让自己的名字登上报纸,正好名正言顺地申请延期毕业。
从目前各路找矿队的进度来看,他再怎么托关系找门路也不可能在7月份毕业之前“取得重大找矿成果”,申请三到六个月的延毕是最佳选择。
斯玛伊力江被他扰得不胜其烦,挥手驱赶:“行了行了,我记下了,你要是精力旺盛不想睡觉,那就来守夜吧。”
“那不行,”张宵伟脸色一变起身就走,“我多背个箱子累半天了,我得休息。”
艾山大叔看在眼里,皱眉摇头点评道:“这个不行,滑头!”
麦娜白了他一眼,撂下手里削木头的刀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早早钻出帐篷洗漱、吃早饭、出发,每个人都背着几十斤的包,一路上几乎没人说话。
来的时候坐船眨眼就能漂几公里,现在要一步步地走回去就很痛苦了,斯玛伊力江和艾山大叔轮流走在前面挥刀开路,还要敦促后面的人不要掉队。
张宵伟背着背包和箱子,走十步就要歇口气。
夏问荆一度想要帮他背箱子,但张宵伟怕自己的功劳被别人分走,说什么都不肯。
他已经落在后面几十米远了,把压队的麦娜气到无语。
麦娜用尽办法催促,甚至拿同样背着箱子但走得飞快的朱新杰作对比,笑他虚笑他弱笑他不是男子汉。
结果张宵伟伸直双腿坐地摆烂:“我哪能跟他比啊,他的外号是‘跑杆神童’,天天在野外爬山过坎,干的就是这种体力活。”
麦娜满脸嫌弃,又催了几句,见张宵伟不为所动,于是咬了咬嘴唇,轻声来了句:“巨娃娃,上!”
哈萨克牧羊犬“嗷”的一声窜上来,张开獠牙大口朝张宵伟腿肚子上咬去。
张宵伟吓得一蹦老高,两条腿还没落地就开始倒腾,在如此崎岖茂密的林子里窜得飞快……
麦娜叉腰笑得前仰后合:“你看嘛,明明有的是力气!”
……
他们花了足足两天时间才抵达岔河口,结果发现水位退下去了很多,两边露出了可以落脚的岩缝。麦娜走在前面,打上岩钉挂好安全绳,一行人走得无惊无险。
这是大家之前最担心的一段险途,走过之后团队的氛围明显不一样了,队伍里多了欢声笑语,当然也伴着一声声狗叫。
张宵伟以前没觉得自己怕狗,他甚至清楚“巨娃娃”不会真的咬自己,可是一听到狗叫,一看到那狗龇着牙咬过来就毛骨悚然不得不跑……
他这一跑,牧羊犬反而更兴奋了,一路追得起劲。
全队人都在看乐子,越走越轻松,算着还有一天路程就能回到4544达坂下面那熟悉的河谷,斯玛伊力江还特地打卫星电话联系艾尔肯、牙生江等人开车、骑骆驼来接应。
然而就在大家最放松、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当时前方一道巨石拦路,绕过去需要过河,大家都不想弄湿衣服,于是决定叠罗汉把斯玛伊力江先送上去,拴上个简易绳梯好让大家往上爬。
可就在斯玛伊力江被推上去的一瞬间,那石头上方突然冒出一张腥臭的血盆大口!
是那头熊,藏马熊!
斯玛伊力江做梦都不敢想自己会再一次和熊打个照面,并且比上次更近,更凶险。
他人在半空,升势难止,除了下意识地缩缩脖子没有任何办法。
他甚至看到熊的喉咙眼在面前快速放大……
幸好队伍后面的麦娜反应极快,在千钧一发之际扣动了扳机,朝着天空胡乱开了一枪。
枪声又一次在夏问荆耳边炸响,固然把他震得鼓膜嗡鸣,但也恰好吓得那头藏马熊浑身一机灵,人立起来看向麦娜,没敢动送到嘴边的人。
斯玛伊力江落回河道下面腿都是软的,连滚带爬地往后躲闪。
麦娜没有开第二枪,那头熊居然有胆盯着她,好像在判断要不要扑下来。
关键时刻艾山大叔把枪摘下来了,先瞄准熊的脑袋,然后又向上抬高了几分,然后扣动扳机。
枪口喷出火光和硝烟的味道,铅弹打得后面的岩壁破碎飞溅,那头熊终于明白这队伍里不止一支枪,这玩意儿的威力真能要它命,于是掉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