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哈萨克牧羊犬记住了保鲜膜泡水和曝晒之后散发的味道,在随后的搜索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别人划着筏子漫无目的地搜寻,它却是跳进河里循着气味追踪,再爬上对岸东嗅西探。
只用了半天时间,它就发现了目标,冲着岸边狂吠起来。
麦娜听到它的叫声,跟随斯玛伊力江一起划着木筏子过去,发现箱子五分之四泡在水里、上面又被枯枝败叶覆盖,不用杆子捅开树叶探一探根本发现不了。
夏问荆等人均感到惊奇和后怕。他们之前划着木筏子从那附近找过两遍居然都没发现,如果不是这只狗就彻底错过了。
两个箱子都找到了,大家在返程路线上出现分歧。
麦娜主张原路返回,张宵伟、朱新杰等人却认为来时的路线太过危险,别的不说,光导致翻船的岔河口就无法通过,那里两岸都是光秃秃的悬崖,中间激流又无法逆流而上,至今想来心有余悸。
他们的想法是继续顺着河流向下游前进,从另一条路出山,然后再乘车返回西合休村。
张宵伟的原话是:“这条河总归是要出山进入叶城县境内,我们顺河走准没错!”
艾山大叔凭经验认为此举不可行,他之前说过下游有瀑布,橡皮艇都没办法通过,更别提他们扎的简易木筏子了。顺河漂流下去风险极大,那瀑布两边无路可走,要不然也不会是长达一百多公里的无人区了。
双方各自理由都很充足,斯玛伊力江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竟然提出了“少数服从多数”的意见:“同意原路返回的举手。”
艾山父女一致举手,接着是两名当地的操舟手。
这里一共8个人,他们4人态度一致,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斯玛伊力江是领导不方便表态,张宵伟、朱新杰坚决反对,所以夏问荆被迫成了“关键先生”,他这一票至关重要。
夏问荆郁闷坏了,他忍不住怀念钟磊,钟队长虽然天天像睡不醒似的,平时随和得像个“老好人”,可一遇到内部分歧时总能一锤定音做出正确决定。
在大家的注视下,夏问荆提了一个问题:“你们说要往回走,难道有办法绕过岔河口?”
麦娜信心满满:“我在前面开路,打岩钉、挂安全绳,实在不行修个简易栈道也行,我保证能让你们过去。”
张宵伟大摇其头:“那得修到什么时候啊,我们的口粮撑不了太久。而且你们想啊,我们是从四千米海拔的地方一路走过来的,现在海拔已经地域三千米了,走回头路是一路上坡,哪有顺河漂又快又省力啊!”
后面这句才是关键。
这小子向来怕苦怕累,能走捷径绝不多出一点力气。
夏问荆叹了口气:“如果我直接举手支持原路返回,肯定有人不服气,当前途遇到挫折的时候抱怨牢骚,说丧气话,打退堂鼓,所以我建议先往下走两步,去看看形成这个堰塞湖的下面再决策。”
那个临时拦水坝有四层楼那么高,由木料、巨石、泥沙等淤塞而成,湿漉漉的坝体上到处漏水,中间开了一道口子形成了瀑布。
两边找不到安全的路爬下去,从水坝上下去的话说不准一脚没踩合适就要滑下去,还有可能引发溃坝决口,从瀑布上跳下去反而相对安全,可在座诸位谁有这个勇气呢?
张宵伟光听了还不服气,让操舟手划筏子到那边去看了看,最后因为腿肚子打软而折回来。
斯玛伊力江这才做决定:“好,那我们现在就起程往回走,后面不管多难,不许再唧唧歪歪了!”
他们先烧水、吃饭、喂狗,把东西收拾好,给两个箱子拴上绳子,分别绑在张宵伟和朱新杰的背上。
张宵伟当然是反对的,可斯玛伊力江就问他:“这箱子的责任主体是谁,害我们大家跑这一趟的,是不是你们?你们不背谁背?”
夏问荆本想主动去背一个,被斯玛伊力江以眼神制止,事后才和他说这张宵伟胆小怕死,让这种人保管箱子反而最安全。
离开这片浅滩,他们先撑筏子去对岸,这片树林被水泡过,地面泥泞不堪,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抵达斯玛伊力江昨晚过夜的地方,也就是说半天才走了五六公里远。
张宵伟一路叫苦,虽然大家已经主动帮他分担重量,替他背了防潮垫、睡袋、帐篷等,背包空了一大半,可他还是一屁股坐在篝火旁不想动弹。
反观麦娜、艾山大叔他们,抵达宿营地点后忙个不停,先生火搭帐篷又张罗烧水做饭,吃过饭之后又坐在火堆前削木头,制作一些简易工具和物料。
他们要趁着这里木材丰富,提前搞些结实的枝丫、踏板,准备到后面修栈道用。
张宵伟私下里质疑麦娜的能力:“就凭她?能把我们从悬崖峭壁上带过去?”
夏问荆抬眼看着漫天的星星笑笑:“在昨天之前我也怀疑她的能力,但现在我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
“呸,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