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东州那种乡下来的家伙,但也做过官,还是执掌一郡的捕头。
不可能官场上的那些事情。
但他为什么就是油盐不进?一副愣头青的样子?
难不成他有什么特别强的靠山?还是说掌握着自己不知道的某种底牌?
最重要的是,钱某有一个最大的疑问想弄清楚。
苏夜对私盐一事究竟了解到了什么程度?
他仔细盯着苏夜看了片刻,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苏大人果然……公忠体国,铁面无私!佩服,佩服!来,喝酒,喝酒!”
说这话,钱不多举起酒杯就要与苏夜对饮。
苏夜也没有客气,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抱拳道:
“钱掌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我不管你究竟是哪一方的人,也不管这件事情究竟牵扯的有多么深。”
“但事情竟然在我南城地界发生了。”
“我身为南城治安司副指挥使,又岂能视而不见!”
“话已至此,告辞!”
苏夜头也不回,带着刘正雄径直下楼,穿过醉仙楼喧闹的大堂,走入外面南城夜晚的街市之中。
钱不多看着二人离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最终只剩下一片寒光。
“有意思,不能视而不见吗?”
“好!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么尽职尽责!”
……
另一边。
苏夜带着刘正雄走在大街上。
刘正雄跟在后面,低声道:
“大人,这钱不多……怕是代表不少人来的。这次拒绝了,他们会不会……”
“拒绝了,他们才知道我的底线。”苏夜脚步不停,声音融在夜色里,“也知道,光靠银子,买不通这条路。”
钱不多在醉仙楼碰了个硬钉子,事情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就在宴请不欢而散的当夜,子时刚过。
“千金台”那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大门外,突然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七八条黑影不知从哪窜出来,在赌坊门口的空地上互相叫骂推搡,转眼间就演变成全武行。
拳脚声、怒骂声、还有刻意发出的惨叫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刺耳。
赌客们被惊动,纷纷涌出来看热闹,很快又被这看似“真刀真枪”的斗殴吓住,惊叫着四散躲避。
有人“被打倒在地”,抱着胳膊或腿哀嚎,现场一片混乱。
片刻后,那几条黑影又互相搀扶着,骂骂咧咧地迅速消失在旁边的巷弄里,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几个惊魂未定的“伤者”。
天刚蒙蒙亮。
南城治安司衙门口就响起来一阵喧哗。
“苏大人!苏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钱不多一进院子就提高嗓门,好像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甚至还假惺惺的抹了抹眼睛,似乎多么委屈,都哭了。
他一边哭一边控诉。
“昨夜我‘千金台’门外,发生恶性殴斗,凶徒猖狂,打伤我多位客人,吓得其他客人魂飞魄散,生意都没法做了!”
“这南城的治安……这南城的治安到底怎么了?”
“苏大人,您看看,看看!光天化日……啊不,是夜深人静,就在治安司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等骇人听闻之事!”
“这让我们这些合法经营的商户,如何安心?让南城百姓,如何安心?”
“此事若不能严惩凶徒,给我们一个交代,钱某……钱某只好去总衙,去京兆府,讨个说法了!”
说着话,钱不多突然起身,一副受到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大家都不傻,自然能听出他的意思。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南城治安司无能。
说苏夜这个新上任的副指挥使是个废物,否则就是有意纵容。
才会导致如此恶劣事件发生。
钱不多直直看着苏夜,眼里浮现出一抹嘲弄。
这家伙不是说自己不能视而不见吗?
现在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看他到底管不管!
院子里新招来的人都有些骚动。
看着钱不多那架势和那几个“伤者”,脸上露出不安或看热闹的神情。
赵四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王石、陈山等人则皱起眉头,觉得这掌柜的未免太咄咄逼人。
苏夜从值房里走出来,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似乎对钱不多一大早来闹事并不意外。
他看了一眼那几个“伤者”。
目光在其中一个身材格外魁梧、脸上带着一道新鲜擦伤却眼神有些飘忽的汉子身上停了一下。
“钱掌柜稍安勿躁。”苏夜开口,声音平静,“昨夜之事,本官已知晓。”
钱不多一愣:“大人已知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