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河面上漂浮着无数扭曲面孔。
她一步步走下去。
每走一步,身体就沉重一分,灵魂被拉扯得几乎离体。但她咬牙坚持,直到站定在祭坛前。
祭坛上有七个凹槽,代表七位摆渡人。
但她只有一人。
“怎么办……”她喃喃。
就在这时,怀中铜钱再次发热。
紧接着,其余六枚铜钱跨越千里,同时共鸣。
润生将黄河铲插进地脉;
符甲彬咬破手指画符;
秦叔推着轮椅撞向预警柱;
刘姨点燃最后一株回魂草;
孙道长焚毁新写的《规约》;
梨花放出最后一只寄魂蝶。
七股力量,穿越山河,汇聚于小满掌心。
她将铜钱高举,嘶吼:
> “我代七心立誓??”
>
> “桥不断,魂不乱,太平不熄,薪火相传!”
>
> “闭!”
轰隆一声,天崩地裂。
合金门关闭,裂缝愈合,黑河退去。
城市恢复平静。
黎明悄然降临。
七日后,阳光洒在新建的“摆渡院”广场上。
这里不再是封闭机构,而是一座向公众开放的文化纪念馆。外墙镌刻着《归来者档案》中的片段语句,地面镶嵌着三百六十五块铜牌,记录每一位曾参与救援的普通人姓名。
潘子站在台阶上,望着人群涌入。
记者们蜂拥而至,追问真相。
她只说了一句:“我们不是超能力者,也不是神秘组织。我们只是选择倾听亡者声音的人。如果你也曾梦见谁对你说话,请不要害怕,那或许,是他们还没说完的话。”
发布会结束,她转身离开。
身后,小满穿着新的黑袍,正式成为见习摆渡人。她不再追问复仇,而是每日巡视河边,为那些徘徊不去的灵魂指引方向。
而在遥远雪山之巅,熊善静静伫立,望着天际最后一片蝶影消散。
他知道,梨花走了。
她的肉身早已耗尽,魂魄融入万千寄魂蝶中,化作永恒的引导之光。
他摘下帽子,鞠了一躬。
风起,卷走一片雪,也带走一句低语:
> “老师,路通了。”
雨彻底停了。
天空湛蓝,云如新洗。
在那条最初的小河边,孩子们又在跳房子,粉笔画的格子里,多了一个新名字:
> “欢迎小满回家。”
没有人看见,河底深处,那座由船板、铁链与桃枝搭成的桥,依旧静静横卧,桥墩上,多刻了一个名字:
> **小满**。
风吹过,芦苇轻摇。
仿佛有人在轻声诵读:
> **故事不需要完美结局。**
>
> **只要还有人愿意读下去,它就活着。**
>
> **而你,不必永远是那个讲故事的人。**
>
> **因为,新的声音,已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