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是容器。”潘子望着院子里奔跑的孩子，轻声道，“他是钥匙。”

    “一把打开新时代的钥匙。”

    ---

    一年后的清明。

    桃林外新建了一座祠堂，名为“归魂堂”。堂中无牌位，只有一面巨大的铜镜墙，墙上浮现出历代捞尸人的面孔??有古老的，有现代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张脸，都曾在生死边缘拉回迷失的灵魂。

    潘子站在堂前，手中拿着一封信。

    信是母亲寄来的，来自千里之外的城市。信上说：“你父亲去年走了，走得安静。临终前，他一直念叨着‘桃林’和‘守桥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知道，你在那里找到了比家更重要的东西。”

    她看完信，折好，放入归魂堂门前的焚化炉中。

    火焰升起，灰烬飞舞，融入桃林风中。

    她转身，看见润生正教新人们练习铲法。黄河铲破空之声铿锵有力，一如当年李追远所教。

    她听见自己心中有个声音在说：

    > 你没有辜负他。

    >

    > 你也没有辜负自己。

    她抬头望天，阳光正好，桃花纷飞。

    远处，笨笨捏了一个新的泥人，跑过来塞进她手里。

    她低头一看，愣住了。

    那不是太阳。

    也不是动物。

    是一个男人的轮廓，手持金锏，站在桥头，背影坚毅。

    “姐姐，”笨笨笑着说，“这是我梦见的叔叔。他说，他放心了。”

    潘子紧紧抱住泥人，泪水无声滑落。

    风过处，桃林低语，仿佛千万个声音在轻声应和：

    > **太平……来了。**

    而在那无人可见的时空夹缝中，清安放下茶杯，望着水中倒影，轻声道：

    “第十三次轮回，终于圆满。”

    他起身，将油纸伞靠在树旁，身影渐渐淡去。

    伞面上的桃林图景，悄然多了一行小字：

    > **献给所有不愿遗忘的人。**

    >

    > **桥已断，路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