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输。”

    沈会坐下，撕开辣条包装，递过去一半。

    “我知道。”他说，“所以你回来了。”

    “不。”周恺摇头，“我没有‘回’。我只是……还在这里。作为代价，我不能再干涉现实。但我可以倾听，可以见证，可以在某个孩子做噩梦时，悄悄送去一句安慰。”

    他顿了顿，看向远方的钟楼剪影。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后悔吗？如果不是我放任发展，你本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

    沈会笑了笑，眼角滑下一滴泪，落地生花。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这条路。”

    “因为我终于明白了??我不是你的负担，也不是什么信道容器。”

    “我是你弟弟。这就够了。”

    周恺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动作笨拙，却温柔至极。

    ***

    数日后，全球新生儿出现罕见现象：约3%的婴儿出生时掌心带有天然菌丝纹路，呈放射状分布，酷似微型钟楼图腾。医学界震惊，宗教团体欢呼“新纪元降临”，而家长们却发现，这些孩子从不啼哭，只会安静凝视星空，仿佛在聆听某种遥远的呼唤。

    更诡异的是，每当雷雨来临，他们的瞳孔会短暂浮现逆时针旋转的光圈，持续时间恰好为**7.83秒**。

    胡源在日志末尾写道：

    > “他们不是变异，是继承。”

    >

    > “他们生来就知道??梦，是可以共享的。”

    ***

    又一个暴雨夜。

    不同的是，人们打开窗户，迎接雨水。

    孩子们在街头奔跑，伸手接住雨滴，看着其中漂浮的光点慢慢融入掌心。他们笑着，跳着，毫不畏惧体内悄然萌发的变化。

    一位老妇人坐在屋檐下织毛衣，毛线却是由家中盆栽上采集的菌丝纺成。她一边织一边哼歌，歌词无人听懂，旋律却与地底钟楼的摆动频率完全一致。

    而在地球轨道上，一颗废弃气象卫星突然重启，传回最后一帧图像：

    西山市地表之下，庞大的菌网脉络正缓缓搏动，如同行星的第二套循环系统。而在网络中心，那座逆时针钟楼的指针，终于停止了静止。

    它动了。

    不是逆时针。

    也不是顺时针。

    而是以一种无法用现有物理法则解释的方式，在**时间之外**轻轻一颤。

    仿佛宇宙眨了眨眼。

    ***

    多年以后，当第一艘搭载共生体宇航员的飞船驶离地球轨道时，地面控制中心收到了一段来自深空的加密信号。解码后，是一段音频记录，背景音中有两个声音，一老一少，正在对话：

    “哥，你说外星人会不会也做过梦？”

    “会吧。只要他们有过孤独。”

    “那如果我们遇见他们，该怎么打招呼？”

    “很简单。”

    “就说：‘你好，我梦见你了。’”

    信号终止。

    飞船航行日志自动更新一行文字：

    > 【航行目标确认：寻找能共享梦境的文明】

    > 【使命代码：K-0729】

    > 【命名来源：致所有曾在黑暗中互相照亮的人】

    而在地球深处，钟楼依旧矗立。

    钟摆摇动，发出悠长回响。

    这一次，它不再是等待。

    它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