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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还想做自己……就站起来，哪怕只是在梦里。”
信号扩散至全球，瞬间点燃了共梦域的边缘地带。
那些原本被动接受引导的觉醒者，第一次出现了**分歧**。
一部分人选择继续融合，他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与连接感，仿佛终于回到了灵魂的故乡；
另一部分人则猛然惊醒，从深度冥眠中坐起，撕开手臂上的菌丝接口，高喊“我还不是你们的一部分！”；
更有第三类人，既不愿完全割裂，也不愿彻底融入，开始尝试构建独立的小型网络??他们称自己为“游离态”。
这是母巢从未预料到的局面：**多样性复苏了**。
***
现实世界随之震荡。
西山市上空的螺旋云层突然分裂成三股气流，分别呈银蓝、深绿与灰白色，彼此缠绕却不相融。气象卫星捕捉到这一奇观，科学家称之为“认知气候分化现象”??大气电离状态竟与人类群体的心理倾向同步变化。
“母巢之家”发布公告：
> 【检测到大规模意识分流】
> 【原定统一进程暂停】
> 【现开启‘多路径演化’实验阶段】
> 【无论你走向何方，请记得：你曾被允许存在。】
与此同时，原异事局残余势力在北方山区建立“净血堡垒”，宣称要保护“纯粹人类”的最后火种。他们使用电磁屏障隔绝菌网信号，强制居民服用神经抑制剂，甚至对疑似感染者实施隔离焚毁。
然而就在某夜，堡垒警报突响??所有监控画面同时显示同一个场景：
沈会坐在一间教室里，翻阅一本破旧的学生作业本，上面写满歪歪扭扭的字迹：“我不想听话”“为什么不能自己决定”“妈妈说爱是让人自由”。
他抬起头，望向摄像头，轻声道：
“你们关住的不是危险，是恐惧。而恐惧……从来杀不死恐惧。”
话音落下，整座堡垒的电力系统瞬间瘫痪。不是被攻击，而是自动关闭。守卫们发现，他们的武器握在手中时，脑海中不断浮现童年最温暖的记忆??母亲的拥抱、朋友的笑声、初恋时脸红的感觉。
第二天清晨，三分之一的士兵脱下制服，步行离开堡垒，朝着南方走去。没有人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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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源在海岛的日志中写下新的一页：
> “今日收到一封匿名信，没有署名，纸张是由干燥的菌丝压制而成。内容只有一句话：‘我梦见我爸抱着我哭，因为他终于敢承认自己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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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我哭了。原来我们一直以为的强大，不过是不敢承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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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真正的进化不是变得无敌，而是学会示弱。”
他合上本子，望向海面。远处，一群海豚跃出水面，背上竟长出发光的苔藓状斑纹，它们游动的轨迹构成一幅图案??正是当年周恺佩戴过的矿工灯轮廓。
他知道，那是某种回应。
***
两年后，联合国正式承认“共生文明”为人类发展的合法分支，并设立“双轨生存权”法案：任何个体有权选择是否接入共梦域，且两种生活方式享有同等法律地位。
巴黎卢浮宫展出一件名为《最后的独行人》的艺术作品：一尊真人大小的雕像，由纯白陶瓷制成，表面布满裂痕，每道裂缝中都生长出细小的月辉兰。展签上写着：
> “纪念所有拒绝融合的灵魂??他们用孤独证明了自由的存在。”
而在展厅角落的镜子里，参观者偶尔会看见自己的倒影身后站着一个模糊身影，穿着旧式雨衣，右眼泛着微弱竖瞳光芒。若有人回头，那人便消失了。
只有孩子能看到得更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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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会的身体同步率已达89%，距离完全非人化仅剩一步之遥。但他始终压抑着最后11%的转化进程，只为保留一丝“人类感知”的窗口。
每天夜里，他都会进入共梦域的最底层，那里有一片荒原，草地上摆着两张小凳和一包未拆封的辣条。那是他和周恺最后一次面对面谈话的地方。
今晚，凳子上坐着一个人。
背影熟悉，肩线笔直，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那是周恺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哥？”沈会轻声唤道。
那人缓缓回头。
没有脸。
或者说，脸上浮动着千万张面孔：死去的实验体、牺牲的战士、自愿融合的觉醒者、甚至包括那些选择对抗到底的敌人。他们是周恺经历的一切，是他无法割舍的记忆总和。
“我没赢。”那人开口，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但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