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蹲下来,用没受伤的手摸了摸我的头,指尖的血蹭在我的皮毛上,留下一道暗红色的印记。声音虽然疲惫却异常坚定“墨渊别怕,我们立个誓,以后一定要把这些混蛋赶出去,护好三界,护好花果山,护好我们在乎的一切。”那时你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却亮得像天上的星辰,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我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爪心全是冷汗——原来我不是忘了,是不敢记。当年的血太痛,失去的太多,那些并肩作战的妖族兄弟一个个倒下,连尸体都没能收回来;那个承诺太重,重到我怕自己承担不起,怕辜负你当年的信任与托付。这些年我拼命守护三界,就是想让你回来时,能看到一个安稳的天下,一个没有鲜血和厮杀的天下。
大圣听到动静转头看我,眼神里的锐利褪去了些,多了几分理解与心疼,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动作轻柔“想起来了?当年你哭着说要和我一起守护一切,现在当了这三界的‘守护者’,就把誓言抛脑后了?”他的语气里没有责备,更多的是一种“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无奈,像是早就看透了我的伪装。
我用力摇头,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玄玉宝座上“没忘,从来没忘。只是这些年太安稳,我以为旧神余孽早被肃清了,没想到他们还藏在暗处,等着卷土重来……是我太大意了,是我没保护好大家。”
3&nbp;故友重逢话当年,誓约尘封忆难寻
“没想到燃灯古佛一死,他们就又冒出来了?”大圣打断我的话,伸手关上了琉璃门,殿内的温度终于慢慢回升,残留的寒风还在角落打着旋。他走到石桌旁,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茶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他也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
“你还是太天真。”他放下茶杯,茶杯与石桌碰撞发出“当”的一声脆响,语气带着几分无奈,“那些老家伙最会藏了,当年不过是元气大伤暂时蛰伏,像冬眠的毒蛇一样等着时机。现在灵山群龙无首,天庭又有人野心勃勃想搞事,他们正好趁机搅局,坐收渔翁之利。”
我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指腹传来尖锐的痛感,却比不上心里的沉重。想起最近收到的密报,那些用飞鸽传回来的纸条还压在我桌案上,我语气凝重“是我疏忽了。李靖那老狐狸已经调动十万天兵天将包围了昆仑墟,营寨连起来能绕昆仑墟三圈,对外说是怀疑我私藏旧神余孽,其实就是想夺泼风令,掌控三界的兵权,他的野心早就藏不住了。”
大圣嗤笑一声,金箍棒在手中快速转了个圈,带起一阵劲风,吹得桌上的奏折哗哗作响,有几本还掉在了地上。他语气不屑“李靖那老狐狸还是老样子,就会搞这些阴谋诡计。当年他带着天兵天将围剿花果山,被我打得屁滚尿流,连他宝贝的玲珑宝塔都被我打碎了三层,现在还敢来蹦跶?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大圣说这话时语气不屑,可我看到他握着金箍棒的指节微微泛白,金色的棒身都因为他的用力而泛起更亮的光——他不是真的轻敌,只是不想让我太过担心。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习惯用这种看似漫不经心的方式来安慰身边的人,嘴硬心软的毛病一点都没变。
我太了解他了。当年大闹天宫看似莽撞,其实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他知道哪些人可以惹,哪些人需要智取,连玉帝老儿的脾气都摸得一清二楚。现在他这么说,不过是想让我安心,让我知道有他在,一切都有转机,天塌不下来。
我叹口气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生怕被殿外的耳目听到——李靖肯定在昆仑墟布了眼线。“大圣,这次不一样。李靖能调动十万天兵,背后肯定有太上老君撑腰。那老东西炼制了无数仙丹法宝,金刚琢更是能收天下兵器,连你的金箍棒都能收走;他还有芭蕉扇,
“太上老君?”大圣挑了挑眉,金箍棒停在半空,金色的棒身反射着烛火,“就是那个躲在兜率宫炼破丹的老头?当年他的炼丹炉都被我踢翻了,还把他的仙丹吃了个精光,他能奈我何?”话虽如此,他的眼神却认真了几分。
我知道他心里清楚太上老君的厉害。那老头看似温和,实则心机深沉,当年西天取经路上,他的坐骑、童子下凡作乱,哪一次不是让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更别说他手里的紫金葫芦,能将人化成脓水,实在是棘手得很。
我点头继续说“不止天庭,灵山那边也不太平。几个辈分极高的老罗汉已经被旧神余孽策反了,他们手里很可能有燃灯古佛留下的舍利子。那舍利子蕴含着强大的佛光,要是被他们用来开启旧神封印,后果不堪设想。”
大圣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金箍棒重重戳在地上,金砖地面都出现了细小的裂纹。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语气里满是怒火“这群混蛋,竟敢打舍利子的主意!燃灯那老和尚一生守护三界,死后连安宁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