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她轻声道,"得去汴河旧道,找到怨气最盛的地方,用龙鳞镇住地脉眼。"
皇帝立刻道:"朕陪你去。"
"不行。"白灵摇头,"地脉眼在地下十里,阴火灼人,陛下龙体尊贵......"
"阿玄也去。"颛玄拽了拽她的袖子,"我能闻见怨气的位置,还能和它们说话。"他仰起脸,眼睛亮得像星子,"阿灵,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帮忙。"
深夜的汴河旧道,月光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颛玄趴在白灵肩头,小鼻子动了动:"在那边,柳树底下。"他伸出小手指,"有好多哭声,像被关在罐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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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抱着他落在柳树下。月光照亮树根旁的土坑,里面堆着半具白骨,肋骨间插着半截断剑。她刚要动手,土坑里突然窜出团黑雾,裹着腐臭的气息扑过来——是疫鬼,青面獠牙,指甲刮得地面滋滋作响。
"阿玄闭眼!"白灵挡在小皇帝身前,指尖凝出冰蓝色的妖力。可疫鬼太多,她刚逼退两只,第三只已经扑到了颛玄跟前。
"阿灵!"颛玄猛地睁开眼,小手按在地面上。他的掌心泛起金红的光,那是龙魂之力。地面的土突然翻涌,一道金芒从地下窜出,直接穿透了疫鬼的胸口。
疫鬼发出尖啸,化作青烟消散。白灵震惊地看向颛玄——这孩子竟能操控地脉之力!她这才想起,颛玄是龙魂转世,天生就能沟通地脉万灵。
"还有那边!"颛玄指着东边的土堆,"有个穿铠甲的叔叔,他说他叫陈三,等了三百年,想回家......"
白灵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在土堆里看见半副铠甲,护心镜上还刻着"忠勇"二字。她咬破指尖,在地上画了道符,将铠甲和白骨一起封入符中:"阿玄,帮阿灵把这些魂灵送到轮回井。"
颛玄点点头,小手按在地面。地脉里泛起涟漪,那些游荡的魂灵渐渐聚成光点,随着他的指引往地下深处去了。
当最后一缕魂灵消失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白灵抱着颛玄坐在柳树下,从怀里掏出块桂花糕:"阿玄饿了没?"
颛玄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忽然皱起眉头:"阿灵,这桂花糕里有股味道......像昨夜那个穿玄色斗篷的女人送的鱼。"
白灵的手一抖,桂花糕掉在地上。她猛地抬头,望向汴河对岸的芦苇丛——那里有团黑影一闪而过,腰间挂着的铜铃,正是前日在太液池见过的"阴鸦"标记。
"是乌煞门。"她低声道,"他们在监视我们。"
颛玄舔了舔嘴角的桂花渣:"阿灵,他们是不是怕地脉里的大哥哥回家?"
白灵摸了摸他的头:"或许是怕我们找到真正的凶手。"她望向东方渐白的天际,"等霍乱平了,阿玄要帮阿灵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搅动地脉,害了这么多人。"
颛玄用力点头,小胸脯挺得老高:"嗯!阿玄是皇帝,要保护天下人!"
晨雾里,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汴河旧道的土坑中,最后一缕阴火熄灭了。白灵望着重新归于平静的地脉,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晨钟——是镇北王府的小郡主阿棠在敲钟,说是要为染病的百姓祈福。
她摸了摸袖中那块焦黑的木片,上面的"九"字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忽然明白,这一切的背后,或许藏着更大的局。但此刻,她望着怀里的孩子,只觉得就算前路再难,只要有他在,那些黑暗终将被龙鳞照亮。
汴河旧道的疫鬼平息不过七日,玉京又起风波。
这日清晨,含章殿的青铜鹤首香炉里飘出股甜腻香气,颛玄趴在御案上打了个喷嚏,小手指揪住皇帝的龙袍:"阿爹,这味道像...像阿娘妆匣里的波斯玫瑰膏,可又多了股铁锈味。"
皇帝正翻着天一阁新呈的密报,闻言抬头:"波斯玫瑰膏?阿娘昨日确实用了,可朕闻着不似。"他接过密报,眉峰骤紧——西域商队送来一批"星渊花",说是从南溟极国商人手中换得,能解百毒,宫里已有贵女用它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