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体质特殊,如果不这样,您会和体内的肉一起烂掉。”
迟久喘着粗气,知道摆脱不了,惨白着脸闭上眼睛。
……
经历过被人踩在脚下踢打,当众掌嘴,被像打牛丸一样拍断膝骨。
迟久原以为,在这世上,他应该不会再有惧怕的东西。
事实是他猜错了。
不是开膛破肚,胜似开膛破肚的痛苦,让迟久一瞬间觉得——
要是他死得能再早些就好了。
要是他胎死腹中,从未出生,便也不用经历这些痛苦。
麻药并不纯粹。
痛苦明明短暂却又漫长,于经验丰富的医生而言不过短短一瞬的事,于迟久来讲却如同在地狱边缘来回往复了好几次。
迟久浑身湿透,僵硬地躺着。
活像一具尸体。
但此刻,在这个房里,没有人会在乎他。
交易完成。
医生简单地给他缝合伤口,随后迫不及待地出去,与外面的人汇合。
“很健康……刚刚好……快去通知夫人……”
都舒的人来了又走。
为防止秘密泄露,看着他的,过来取东西的。
全都是都舒的亲信,对都舒极其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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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筹备了近两年的计划,如今终于安全落地,他们兴高采烈地想快回去分享。
于是,迟久独自一人,被遗忘在满是消毒水味的干净房间。
那些人不在乎他疼不疼,倒是在乎卿秋会发现不对,将房间里的东西都换了遍。
——不对,也不算是独自一人。
还有个瘦猴似的青年被留下,手持对讲机,防止卿秋突然回来。
那青年抖着腿,因被留在这无聊的地方,自言自语地抱怨之时。
一道影子斜斜落下,手里拎着块木板。
青年惊恐地回头,还未来得及尖叫,砰的一声闷响。
青年倒在血泊。
谁都没想到,在经历了那么多后,迟久还能从床上站起来。
迟久扔了木板,喘着粗气,连自己都没想到。
降生于世的二十多年,他承受的痛苦太多,心理上的痛苦和肉体上的痛苦总是同时出现。
耐痛力被打磨到难以形容的地步,以至于明明刚刚才经历过那种地狱般的景象,迟久此刻仍是清醒的。
“咕咕!”
迟久摇摇晃晃地走出宅院,外面的光亮得刺眼,一只白色的老鸽停在他面前。
迟久伸手,任由那只垂垂老矣的白鸽停在他指尖,释然地笑了。
宾雅妹妹的丈夫是驯鸽人,宾雅死后,这只鸽子成了他与宾雅妹妹沟通的媒介。
整整一年啊。
今天,终于到了他离开的时候。
迟久在白鸽的腿上绑上纸条,接着折返回去,端出那盆还没倒掉的血水。
身体疼得每走一步都要倒吸凉气。
可迟久还是蹲下身,细致的,将血涂在宾雅死的地方。
新血叠着旧血。
血色两次叠加在这个地方,便显得更有可信度。
最后,迟久展开信纸,留下一封为爱殉情的遗书。
一切伪装准备就绪的同时,一个老伯推着垃圾车过来,两人彼此对视一眼。
没有任何交流,迟久藏进垃圾车离开。
……
另一边,医院内,卿啾垂眸。
嗓音淡淡。
“只是这样的事,居然也要我专门跑一趟?”
医院负责人脸上堆着笑。
“姑爷,都是自家人,何必计较什么事大事小?
来都来了,事情也办妥了,先喝杯酒再走?”
卿秋蹙眉。
他收到的消息十万火急,好似他不来就会出大事,可来了才发现事情已经被解决的七七八八。
他想走,这些人却一口一个姑爷,堆着笑非要留下他。
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是……
卿秋抬手,按着突突直跳的眉心,总有种不安的预感。
他站起身,不顾别人的挽留,冷声道:
“酒你们自己喝,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负责人脸色难看。
正欲再说些什么,卿秋却已经起身,负责人“唉唉唉”地追过去拦。
只是他还没追到人,老徐先跑进来,挡住卿秋去路。
几个深呼吸,老徐苍白着脸,颤抖道:
“迟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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