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久不爽地睁眼。
推开门,外头,卿秋笑眼看他。
“要出去吗?”
迟久沉默不语。
近日来,卿秋为照顾他两班倒,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连轴转。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浅浅细纹慢慢出现在眼尾,让人知晓卿秋大抵是真的上了年纪。
但才一夜,卿秋又满血复活,那张脸堪称妖孽。
迟久捂着胸口很担心。
“卿秋,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吸了我的精气?”
卿秋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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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看些鬼故事,出不出去?”
卿秋透过门缝看他。
迟久摇头,又将自己卷进被子,讲起话来懒洋洋的。
“不要。”
迟久回了一句,呼吸声渐渐平稳,快要就这么睡着时。
卿秋又开口。
“你总这样,哪天和底下那张床长到一起了可怎么办?”
净说些不中听的。
迟久蒙住脑袋,不理睬,卿秋话里的笑意渐渐淡了。
“莫非你昨夜并非是原谅我的意思?”
平稳的呼吸声响起。
卿秋看进去,发现里面的人早就睡着,睡时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宽宽肥肥的一条。
脸藏在最里面,生怕被他偷看。
……
迟久的确没有要原谅卿秋的意思,不过就最后几日了,他不想和卿秋闹太僵。
夜晚卿秋敲门三声,迟久便会睡眼惺忪地去开门,随便卿秋进来弄他。
不过也就这样。
至于白天?迟久和卿秋不交流,他几乎总在贪睡。
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卿秋问他怎么了,迟久却总是不回答。
卿秋一开始还迁就他,但后来,或许是觉得他们之间关系和缓了,卿秋开始得寸进尺。
“再过半月会有一位西洋的名医过来,我已经约了时间,他届时会为你诊治。”
迟久原本要气卿秋的自作主张。
可一听时间,医生来的时候,他大抵早就走了。
迟久便歇了争辩的心思,缩进被子,含糊不清道:
“随你。”
卿秋也松了口气,还以为要做很多心理准备。
一阵沉默。
最近他们之间总是这样,简单的一问一答,或多问多答结束,就会陷入漫长难捱的沉默。
这次卿秋先开口。
“家里的账目出了些问题,都家那边有内奸作祟,我今日可能要回去一趟。”
迟久没动静,卿秋先解释。
“用不了太久,至多半日,我会晚上便会回来见你。”
迟久“哦”了一声。
开口时,多日来,他第一次这样的和颜悦色。
“你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卿秋一愣。
原本总没个好脸色的人轻声细语,卿秋抵着唇笑,原本的紧张一扫而空。
“你其实舍不得我,希望我早去早归对吗?”
里面没了声音。
卿秋自动将话补成自己想听的,尾音都罕见带着轻快。
“我定会早去早回。”
随后,迟久听见老徐的声音。
对方在卿秋耳边说了些什么,语气严肃,在催卿秋。
卿秋终于不再逗留。
他分得清轻重急缓,草草留下一句“会尽快回来”,便匆匆离开。
迟久渐渐放松下来。
他知道,此去一别,他和卿秋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见了。
“都家”。
从听到这两个字开始,迟久就明白,都舒已经开始动手了。
交易即将完成。
卿秋离开,都舒拿到东西后暂时顾不上他,便是他逃跑的最佳时机。
迟久哼起小曲。
此刻,他的心情惬意,直到半小时后。
……
都舒的人如约而至。
为首的,是都家最好的医生,专攻女子方面。
迟久怕得面色惨白。
“你们……要把这东西用在我身上?”
迟久一边说,一边往后挪,床单都被他蹬出褶。
他现在后悔了。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该犹豫,尽早离开最好。
可医生没给他反悔的机会。
几个助手按住他的四肢,迟久像翻着肚皮的青蛙,动弹不得。
医生推着手术车上前。
电锯,刀子,和剪刀。
这些本该出现在恐怖片里的东西,此刻干净整洁地摆在迟久面前。
医生淡定地戴上无菌手套。
语气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