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要将人剥皮拆骨的恶鬼。
迟久发抖。
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今天的卿秋格外的不对劲。
迟久强颜欢笑。
僵硬地拽着卿秋的衣袖,又晃了晃。
“哥哥,好哥哥,求你……”
可这招现在不管用了。
卿秋捧着他的脸,细细端详,忽地轻笑一声。
“九九,你年纪不小了,应该知道有价值的东西就是要用有价值的东西来换。
若是什么都不付出,只叫声哥哥就能得到想要的,那全世界都人都要争着与我做兄弟。”
卿秋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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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吗?九九。”
“……。”
终是不欢而散。
迟久挣开卿秋的钳制,跳下车,只管闷头往前跑。
临了他回过头。
却见卿秋还在看他,明明整个身子都已经隐匿在影子里,偏偏那双浓雾色的眸子依旧紧紧盯着他。
像静候猎物上钩的捕食者。
……
迟久又去见宾雅。
他停在窗外,却看见宾雅皱眉,伤得日益严重。
见他也在门外。
宾雅招招手,叫他进来,给他一块桃酥。
迟久闷闷地吃着。
宾雅很无奈。
“你跑得太快,我都没顾得上和你说,我的事和大少爷没关系,大少爷他帮我帮得已经够多了。”
迟久磨着牙愤愤。
“怎么会没关系?卿秋有钱的要死。”
他踹得花瓶有几百万,卿秋也都没说什么,拿点钱给宾雅治病怎么了?
宾雅好像诧异他竟然会这样想。
“大少爷有钱是大少爷有钱,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迟久沉默了。
他一面觉得宾雅笨,一面觉得宾雅太过心软。
他们好歹以前是相好……
卿秋那种面善心黑的人,仗着这层关系薅他点羊毛怎么了?
偏偏宾雅不会。
迟久咬了两口桃酥,小声问宾雅:
“你的腿还疼吗?”
宾雅沉默片刻,笑了笑,仍是温柔的。
“快好了。”
骗子。
迟久知道,宾雅的腿没好,就像当年阿伯摔断的腰。
靠熬是熬不过去的。
要去找西医,把骨头接回去。
讨债的人来闹事……
迟久当了大夫人给的船票,加上一点盘缠,换那群人暂时不来找麻烦。
可以后呢?
迟久停下脚步,四顾茫然。
他的确笨蛋,蠢货,废物。
他一无是处。
年少冲动的劲一过,连迟久自己也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之前依附卿秋而活。
哪怕他再讨厌卿秋,也无法否认这件事。
不过现在他要为自己而活了。
迟久脚步渐渐快了。
他什么都不会,但或许是老天垂爱,性格阴暗的他有时能微弱地捕捉人性的阴暗面。
不过也只有阴暗面。
迟久知道,大夫人讨厌他,巴不得他离卿秋远点。
车票没了还能再得一张。
再大胆些,他或许可以勒索大夫人,换一笔能带宾雅逃跑的财产。
他们会在某个小城安家。
相知,相守,相伴。
迟久只想要一个家,他想,只要能达成这个目的。
下跪磕头也好,卑躬屈膝也好。
他都不在乎。
可真到了地方,一腔热血被破灭,大夫人身边的人冷淡地叫他滚。
“夫人不在,有事明天说。”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迟久急了,扒着门框,想硬留下来。
却被毫不客气地丢出去。
计划破灭,迟久没能要到新船票,也没能要到钱。
他站了一会儿。
兜兜转转一圈,去了当年卿秋藏尸的小树林。
迟久惧怕这里。
但这离卿家很近,他想,或许他能在这等大夫人回来。
可他没想到他会在这见着大夫人本尊。
迟久找好树,正想要靠着休息。
树林里传来大夫人颤抖慌乱的声音。
“求你……”
迟久以为自己幻听了,躲树后眯着眸一看,才发现真是大夫人。
大夫人没了以前的淡定从容。
她的发型被扯乱,脸色苍白,跪在地上扯一个少女的裙摆。
“别把那些事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