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家军天天和西夏打,如此一套,他手下军官脑子里顿时有了画面。
站在不相干的角度看,他们只能看到刘光世的鄜延军打破了寨子,而且收获颇丰。
但被折可存这样一问,他们又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折可存见他们不再说话了,冷笑道:“刘光世父子,一个德行,我和他爹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深知他爹之无能。如今传到了刘光世手里,这对父子早晚把他们刘家的底蕴败个精光。”
女真鞑子舍弃了几个寨子,就把他引诱得领兵深入,这鄜延军一旦兵败,最好是让刘光世也死在乱军之中。
如此一来,自己就可以趁势吞并他的残兵了。
——
武安与邑城镇之间,有一片山谷。
绵延群山之巅,完颜宗望只带数十骑,立于山巅之上,久久向西观望。
从他这里,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很清楚,那里有四万余鄜延军。
这是大宋为数不多的能打硬仗的兵马了,自己一定要将他们彻底歼灭。
女真东路军主力数万人,此时这里就有一万。
一万女真军马,没有辅军,就在两地之间的山谷内,扎以简单营盘,静默的等候着宗望大举反击的号令。
他们甚至没住进城里,就是为了防止被对方的哨骑探到。
躲在山林的滋味并不好受。
上万人马聚集在一块狭小地域,饮水粮食都感困难。
而且回旋的余地狭小,一旦被四面合击,几万人自相扰乱,战力的一成只怕都发挥不出来,说不得就要全军覆没!
可女真东路大军仍然忍受着一切,向东做深远撤退。因为从上到下都坚信一点,完颜宗望只会带给他们巨大的胜利!
原本齐头并进,一起灭掉大辽的两路元帅,宗翰已经败了。
唯有宗望,还是百战百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宗翰的失败,反而助长了他的威名。
此时在西面的武安,几万鄜延军蜂拥而至,已经站稳了脚跟。
鼓声响起,隐隐能听到,完颜宗望知道刘光世动手了。
这四万的鄜延军,在宗望眼里,其实不算什么。
他只怕对方钻入什么城池或者关隘中,让自己无法痛痛快快地全歼他们。
天气越来越热了,南侵的女真兵马,已经产生了很大的厌战情绪。
而且疾病也开始蔓延。
宗翰的失败,让他们两路人马围攻东京的战略破灭。
要想摆脱如今的战略困境,就必须和伐辽时候一样,大规模歼灭敌人的兵马。
杀得越多越好,让他们知道害怕,不敢反抗女真大军的入侵。
而且杀得人越多,才会有更多的汉人来投降。
“马五,你率兵从武安西边杀出!习古乃,你从东边杀出!”
“宗弼,你从鼓山一侧的山谷杀出,截断他们的退路!”
——
无数的女真骑兵,从山林中出来,浩浩荡荡杀向武安。
武安城下,刘光世亲临战阵,在后方为鄜延军助威。
各种攻城器械摆出来,一副要在几天之内,拿下武安城的模样。
武安城中,守备比前些日子那些寨子强太多了。
这里面的人拼了命地反抗,让刘光世有些皱眉,预料当中摧枯拉朽的破城场面没有出现。
突然,有几个哨骑疯了似地朝着这里奔来。
噗嗤一声,他的后背中了一箭,从马背上摔下。
几乎是瞬间,无数黑色矗旗,就出现在天际之间!
女真鞑子的骑兵,就如同翻滚的黑色浪潮一般,从地平线涌出。
女真鞑子来了,女真鞑子来了!这些女真鞑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负责掩护策应的折家军呢!
武安城头,想起了女真鞑子的欢呼声。
刘光世面如土色,看向不远处的那道山谷,好在那里没有出现鞑子。
自己还有退路!
突然,大地摇动,四下都响动着金鼓之声,西南山谷真的出现了大队鞑子。
完颜宗弼,又叫金兀术,看着眼前山谷内,背靠地势拦路的人马,没怎么看在眼里。
只要他按时到位,堵住鄜延军后撤的道路,这大宋的几万兵马,就将彻底被困在此地,成为女真甲士的屠戮对象。
想到这里,完颜宗弼狞笑一声,挥手道:“撞碎他们!杀过去!”
看着这些穷凶极恶的女真鞑子,河北义军都有些惧色,唯有岳飞一脸严肃的对着女真的兵马打量。
他做了几个手势,然后缓缓的勒马而退。
五百多个河北义军,顿时就找到了主心骨,按照平日里的操练,开始守卫这个山谷。
大家嘴里都是又干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