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事情也是思虑极深,不会和手下这些义军一样只看表面。
刘光世铁定是中了女真的诱敌之计了,好在他的阵形摆的不算乱,依然是有点章法在的。
这也看得出,女真鞑子的猖狂,他们不怕你整军而来。
甚至偷袭不偷袭,都无所谓,在女真人眼里,只要你出来打,我就能击败你。
所以他们的这个诱敌之计,和刘光世在兵书看到的不太一样,也让他误判了局势。
他的哨骑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女真鞑子并未在周围设伏,那又算什么诱敌之计呢。
河北义军阵中,有人高声道:“岳统制,你看这鄜延军如此雄壮,真不愧是老西军。咱们也一起扑城吧,若是能打破武安,里面的粮食说不定咱们也有分!”
岳飞还在全神贯注地看向前方,他这人的外貌也很寻常,不像刘光世那般好皮相。
面貌朴实,毫不出奇,眼睛上面还带了一道箭伤,略略的显得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
听了众人的话,岳飞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守住此地,若是鞑子从这里杀出一支人马,则很轻易便切断了鄜延军西撤的道路。”
要说这地方,不是女真鞑子精挑细选的,岳飞都不相信。
不说别的,光是女真鞑子选的这个战场,就足以叫为将者起疑心了。
此地山水纵横,若是能顺利拿下武安城还好,若是打不下来,轻松就被人扎住了口袋,成为瓮中之鳖。
“速速在这个山谷中,寻一些拒马的木头来,挖几个陷马坑!”
岳飞开始指挥手下干活。
刘光世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折家的身影。
他问了一下身边的副将靳赛,后者一脸不屑。
“折家眼界小,只看得到自己的府谷,如此机会他们也不肯奋力向前。”
刘光世呵呵笑道:“正好,正好,前番我破女真寨子之前,折可存几次来阻止。这是见我成功,羞于见我,故意躲着呢。”
副将笑道:“折家就那么点底子,如今没有了夏贼,他们怕被朝廷给吞了,一个兵卒也不敢拿来冒险。”
刘光世笑了笑,压低声音道:“这话不得乱说,西军四大家族,还是有通力合作,等打赢了仗,我会分给他们一些功劳的。”
在武安县以西,约百余里处,数百骑人马正从大道下到了河边上,饮马洗刷,稍作休整。
随着入夏时日拉长,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而且久未下雨。
西军这次出征,是带着民夫的,大军民夫车队经行道路,卷起无数烟尘,行军不过一两个时辰,就连口鼻里面都是灰尘,战马也颇为烦躁不安。
碰到宽阔的大河,折可存马上下令,大军到河边洗刷饮马一下。
听到命令之后,人人皆是精神一振,不少军士还脱下衣甲,打着赤膊就泡在水里,大呼小叫,一副舒爽的模样。
折家军比鄜延军还能吃苦,在西军中算是军纪好的。
他们这个军纪好,也是被逼出来的,他们的身份很特殊,是实打实的藩镇。
西军都是朝廷养着的兵马,没事犯点错误,那属于内部矛盾,处理处理就算了。
折家军的过错,却是随时都会被拿来当借口削藩的。
不由得他们不注意。
如此一来,使得折家军的军纪不赖,反过来又助长了他们的战斗力,算得上是良性循环了。
此次带兵出征的折可存,也打了赤膊在朝身上撩水。
折家传承这么多年,几乎没有出过一个昏庸的家主,折家子弟也多有名将。
西夏灭亡之前,他们是一直和西夏缠斗,每个折家子弟,几乎都有上阵的经历。
折可存今年他已然四十许的年纪,但是肌肉贲突,不输少年,身上更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密布。
就在他冲凉时候,一名军将凑过来:“将主,歇息得差不多了,是不是继续赶路?”
折可存仍然不紧不慢的擦着身子,斜睨于他:“怎么?急着想凑到刘光世旁边讨功劳去了?”
不光是他,折可存早就注意到,身边这些人在听到刘光世一日破了女真六个寨子的壮举之后,全都坐不住了。
那军将也不遮掩,大声笑道:“直娘贼的谁知道女真鞑子这般不济事,这下让刘光世拣着了,咱们再不去,别让他把武安城都打了下来。
听哨骑回来说,他的鄜延军已然布列开了,进退都有依托。
如此布阵很有讲究,就算女真鞑子自山间出侧击,也有得一打。等打下武安城,他们鄜延军就算是真的站定脚跟了!
这个时候不凑上去捞点好处,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反正俺们折家靠替大宋砍鞑子起家,砍党项鞑子和女真鞑子,想来都是一般,俺们总是厮杀汉,不靠厮杀得功,还靠什么?”
折可存目光冷冷地,道:“我且问你,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