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蒲里衍惨叫一声,伸手想去抓挠,手抬起才一半,就已经气绝,最后重重仆倒在地上!
密密麻麻的弓箭,从树上开始往下射,三轮齐射之后,这队蒲里衍几乎没人能站着。
剩下的四散而逃。
而在树上,几个横山羌兵,此时各自抓着一根枯藤,从上滑下。
弓已经扔了,而拔出了腰间的刀,开始狩猎!——
完颜娄室的中军大帐,他扫视一圈,说道:“看来定难军北上了,他们应该是要进攻大同。”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洪厚。
完颜娄室刚开始派出的探子哨骑,还能深入应州百余里。
后来到了几十里地方,就不安全了,如今则更是进入应州,就有生命危险。
那只有一种解释,应州的兵马在朝北进发。
完颜娄室因此得出结论,他们没有死守在应州,等待着自己前去进攻。
而是主动出击了。
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人敢向女真人主动进攻了,所以当娄室在大帐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不信。
娄室继续说道:“我们要尽快回报给宗翰,让他来拿主意,这个时候恐怕不能再继续南下。”
“你要怯战么?”
有人大声吼叫,质疑娄室的决定。
他们是奉命进攻应州的,不南下实在是太丢人。
完颜娄室这时候,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这次南下,准备的时间其实并不充分。
很多人刚刚从倒塌领招讨司那边回来,筋疲力尽,没怎么休整。
而敌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席卷云中府,明显是有备而来。
进攻大同,看来也是他们计划的一步。
此时还要轻敌冒进,那就不是勇敢了,而是找死。
对他们来说,最大的问题,一直是摸不清敌人的实力。
以前根本没怎么听说这路人马,只知道他们好像是和完颜拔离速有些往来,彼此关系还不错。
听说每逢南人的节日,他们还要派人去给拔离速送礼,两边经常相聚。
然后突然之间,这群人就发动了十万精兵,占据了云内诸州。
就在帐内乱纷纷的时候,银术可站起身来,大声道:“都听娄室的,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
包括完颜娄室在内,都诧异地看向银术可,这可是个从不服输的人。
他们早就谋划好了,这是一场围猎,我们要尽快走出包围。
——
苍头河,河道当中,污血已经凝成黑红的冰碴。。。
一双已经颇为破旧的战靴踏上,就传来轻微的破碎声响。
“这鬼地方,秋日就结冰!”
这破旧战靴的主人正是韩世忠,他带着贺兰山军团,已经迫近了左云。
从这里打过去,道路一下平坦起来,几乎毫无遮掩,骑兵就可以冲至大同城下。
韩世忠把自己沾满血的兵刃,随手丢给亲兵,然后活动着筋骨,走到那个亡于他大枪之下的女真谋克尸身前。
弯腰随手拾起了滚落一旁的赤红狐尾貂帽,眼神不禁一亮。
别的不说,就这顶帽子,拿回去便能娶个小妾。
老韩的爱好很大众,以前是吃喝嫖赌,如今不嫖了,直接纳妾。
不过一直征战在外,虽然手里有钱了,却一直没有付诸行动,依然还是那两个小妾,并且还一直待在西平府。
他打量了两眼貂帽,突然转身,向在白道板俘虏的辽将问道:“这鸟鞑子什么身份?本事不见有几分,这貂帽倒是弄得花俏。要是甚鸟无名小卒,本帅捎回这顶鸟帽子,岂不是吃人嘲笑?”
辽将说道:“回将主!这女真鞑子俺认识,他是宗翰所部银术可贵人麾下纳海谋克的蒲里衍叫出律,据说从起兵就跟着银术可贵人了,上京一战。俺在城墙上亲眼看着出律这厮杀入出城野战的远拦子大军当中,硬生生冲出条血路……绝不是无名小卒,绝不是无名小卒!”
抱头跪了一地的那些衣衫褴褛的苍头弹压们,闻言也有几个人抬头附和。
韩世忠点了点头,让亲兵把帽子收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东边,说道:“是时候告知李孝忠和朱令灵了,咱们即将杀到大同城下,叫他们一起策应,可不能去了之后孤军奋战。”
此刻苍头河畔战事已经结束,满地都是污血尸身,女真鞑子的尸体大多给扒得光溜溜的,堆在了一处。
这些人也懒得焚烧,只是堆满了一些柴火,让辽军降兵前去焚烧。
他们跟着女真人,吃够了苦头,早就想造反了,可惜实力不够。
如今被俘,各个都欢天喜地,终于摆脱了女真恶鬼的折磨。
在女真人眼里,他们都是些低贱的狗奴,随意的呼唤指使就算了,关键动辄大骂,随意虐杀,稍有不顺心,就要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