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定难军,则是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利用起来。朱令灵对这一套,比陈绍还精通,横山多少个部落、银州多少的族群,全被他在短时间内整合了起来。
不显山不漏水,如此大的政绩,愣是没出什么大事,平缓而成,这才是极其可贵的。
——
河东,太原府。
王禀的大帐之中,看着归来的小将岳飞,在那描述应州之战,王禀脸色依旧紧绷。
银州轻骑,竟然如此凶悍,他们占据了云内诸州,挡在了自己前面。
虽然说确实是给自己缓了一口大气,至少不用面对女真鞑子的威胁。
但是银州兵的所作所为他是清楚的。
他们正在占据州府,甚至从定难军,派来了文官。
这是什么意思?
朝廷对占据了旧日西夏地盘的陈绍,一直小心提防,毕竟他的地盘天生就适合割据自雄。
如今他又占据了这几个边关锁钥,从此定难军的人马,可以从两个方向,同时进攻中原。
大宋拿什么抵抗。
在他眼中,女真人是近忧,陈绍就是远虑。
“太尉?”
岳飞瞧见他心不在焉,提醒道:“我们是不是也该去河北助战了。”
河东既然已经无虞,那么河北就成为了主战场。
因为定难军已经和金国的西路军,事实上僵持住了,以他们目前的交手战绩来看,女真鞑子并没有多大的胜算,可以击破定难军的这道防线。
尤其是应州。
不过河北不同,完颜宗望的东路军一旦到位,河北根本没得打。
尤其是经历了张觉事件之后,燕山府原本的辽人官僚和汉人豪强,已经彻底和大宋离心离德了。
真打起来,他们帮谁,还不好说。
王禀叹了口气,说道:“鹏举啊,你说我们去了河北,能挡住女真鞑子么?”
岳飞想了想,说道:“很难,可.必须要去!”
王禀其实是想在河东,练一支新兵出来,能有一战之力的那种。
然后再与鞑子开战。
可是他没有时间了。
而且朝廷也没有给他拨款,王禀官职虽然大,职权看着更大,但却根本没用。
环庆军的粮饷,尚有一些亏空,更别提新军了。
“太尉,河北百姓”
王禀听得有些烦,摆手道:“我知道了,勿复多言!”
自己是河东河北第一将,眼前的岳飞,只是个小小的武官。
自己要考虑的事,肯定比他多,并不是他这个级别的武官能理解的。
去河北,说起来容易,去了之后呢?
跟上次伐辽一样,被轻松击溃的话,还不如不去。
而且定难军护住了北方,河东真就万无一失了么,他们占据的那些地方,全都是山川绵延,道路险峻的山地。
作为北方屏藩是合格的,可是产出却极少。除了一个应州,因为多条河流汇聚,还算是个产粮的沃土。
但是应州是四战之地,能不能轻松种田,犹未可知。
他们会止步于此么?
陈绍驱使这么大的一股力量,千里出击,难道是靠忠君爱国来约束手下么!
他肯定会攫取利益的,就是不知道他要怎么动手
岳飞见他不吭声,更加恼怒,解开自己的兵刃,说道:“太尉,请准许岳飞辞官回乡,招募乡勇,护卫河北父老!”
王禀心中苦涩,这个年轻的小将,就像当年的自己。
没有经历过大宋官场的洗礼,天真的以为凭一腔血勇,就能成就大事。
谈何容易,谈何容易啊!
俺王禀年轻时屡立战功,上阵冲杀,从来不惧生死。但还不是郁郁不得志,功劳都给别人夺了去。
运气好,遇到了童宣帅,一力把俺提拔起来。
岳飞在应州城外,亲眼见到了女真人是如何残暴地对待被他们俘虏的百姓。
他一想起自己家乡也会遭受如此荼毒,就怒发冲冠,根本不想和王禀在这里废话。
而王禀却有爱才之心,这岳飞不但年轻,而且天生神力,马上马下,长枪弓箭,俱为军中之冠,王禀要在河东练兵,这岳飞正是他要精心培养的大将之材。
于是王禀便耐心给他解释道:“鹏举啊,河北防御糜烂,燕山府无能,宣抚使蔡攸更是个你知道蔡攸此人么?”
“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今日与太尉一别,只望太尉能成全!”
帐中诸将,见他如此放肆,纷纷呵斥。
“岳飞!你是什么身份,若非太尉抬爱,你连这大帐都进不来!”
王禀也不是泥人,自己的身份之高,已经是大宋武臣之最。
便是那手握重兵的陈绍,比自己还低了两个级别。
按理说,在官场上,这小小的裨将岳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