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导致完颜宗翰握着女真最能打的军功贵族集团,败给了完颜宗望,成为他后来内斗中的一个把柄,不断被女真内部其他高层攻讦。
张孝纯突然端起酒杯,看着远处的春景,说道:“来的是匈奴,还是董卓,都是我大宋的劫难啊!”
几个幕僚都没搭话,他们久在宦海浸淫,今日的局势还是能看出个高低来的。
陈绍突然展现出如此强大的实力,关键是处处师出有名,即将立下不世功勋。
吃饱了撑的,才跟着张孝纯在背后说他坏话,将来说不定还能跟着逆天改命呢。
定难军人还没到,应州治所的孟暖已经投降,这实在是太吓人了。
更重要的是,在坐的一些官员,他们的家族都搭上了西北商队的线。
要么是借钱给西北商队了,要么是有生意上的往来。
此时的王禀,站在太原城头,神色有些说不出迷惘。
一直以来,压在他心头的巨石,似乎是搬去了.
可真的搬走了么?
应州治所的孟暖,他一直有所耳闻,这是辽地汉儿的豪强。
女真灭辽,他趁乱占据了应州,一直以来不显山不露水,原来暗地里竟然和陈绍达成了交易。
和张孝纯不同,王禀是认识陈绍的,当年他们曾一起在童贯麾下。
刚开始,在他眼里,陈绍就是个纯粹的小人。
他结交童贯的亲卫,索贿乡绅,溜须拍马。
但是很快,他就羞愧地发现,被他瞧不起的陈绍,带着几千溃兵和百姓,在横山硬抗了李察哥大军七天。
那时候他们就在不远处,但是为了宣帅和西军诸将的明争暗斗,没有去支援。
本以为陈绍必死,他却活生生守了七天,所以后来宣帅提拔他,去攻占宥州、盐州,王禀一点都没不忿。
死守横山七天之后,人人都觉得这是他应得的。
只是后来随着他在银夏收伏那些羌人,事情仿佛一下失去了控制,那时候西北兵马全被抽调出来伐辽,朝廷无法制约他了。
陈绍就那么一次机会,可以在西夏站稳脚跟,而且条件特别苛刻,需要同时满足:大宋伐辽失败、快速拿下银夏、与西军处理好关系.
他还是把握住了。
如今这几年,王禀等人在河北、燕地,心神俱疲,都已经快把西北忘了。
陈绍再一次以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一次,举世震惊。
——
从定难军出兵开始,就已经和女真鞑子接战了。
随着春日结束,原来冰封雪飘的云内之地,终于有一丝暖意浮现。
暖意浮现,雪融冰消,就开始了道路翻浆的时节,对骑兵来说,这实在不是一个厮杀的好时候。
大军就算是通行,都比起原来被冻硬了的道路要艰难十倍不止,更何况是厮杀。
所以在武州之北平野山地上,两边都是试探性地进攻、防御,展开一系列小规模威力搜索,互相捉对厮杀的大宋女真两支军马,也随着道路越来越泥泞,不约而同的消停了下来。
将契丹人打的一个城池也守不住的女真鞑子,和定难军僵持了起来,天下再次震动。
人们刷新了对定难军实力的认知,这不是一个弱旅。
道路翻浆带来的这个变化,对于在朔州一带暂时维持着战线的定难军是一个好消息。
女真轻骑哨探还能勉强活动,双方纠缠着打一场轻骑兵的搜索战,这正碰到了横山羌兵的长处。
横山羌兵为主力的银州系人马十分擅长打这种仗。
可如果女真西路军大举进攻,是需要大量辎重随军的,如今的泥土道路根本没有这个条件。
这就表明,在翻浆季节未曾结束,大队女真军马很难杀出应州左近的绵延群山。
如果有主力会战的话,也要推到春末夏初的季节去了。
这就给陈绍提供了足够的时间,来弥补他的地盘距离主要战场太远的弊端。
陈绍的人马,在后世的甘肃、宁夏、新疆一带,而宋金的主战场,是在河北、山西。
几乎就是横跨中国地图。
——
经过延安府,陈绍去看望了老种。
说实话,没有外界传的那么严重。
西北都说他快死了,就剩一口气,还有人说他其实已经死了。
是西军怕朝廷趁机裁撤,才秘不发丧。
这些谣言十分粗浅,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奈何有人愿意信。
老种坐在院子里,看上去还算精神,身前盖着一个毛毯。
见陈绍进来,他轻轻抬了抬头,没有说话。
这老东西心里有气。
陈绍暗笑一声,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提起折凝香的事,最好连环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