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传王妃之言,明日日中在府中摆下家宴,请谈大人和谈家宅老赴宴。”
谈既白应道:“请转告王妃,晚辈和宅老谢王妃赐宴。”
萧业则道:“有劳翁长史告知,明日我等必会奉命前往。”
翁之万气鼓鼓的瞅了他一眼,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次日一早,萧业和谈既白、谈家宅老、谷易出了馆驿前往王府,刚要在门口上马,就见乔南鬼鬼祟祟的猫在角落对其小声呼唤,挤眉弄眼。
萧业叫了一声谈既白,两人走了过去。
“金大侠,怎么了?”谈既白问道。
“唉,那只小金鸡不知怎么了,天蒙蒙亮时回来了,失魂落魄的,回来就往榻上一躺,不吃不喝不睡,问他也不答话。你们看,他是不是在花神楼被人欺负了?”
萧业与谈既白相视一眼,谈既白奇怪道:“他不是见到花魁了吗?欺负?能被怎么欺负?”
萧业想起了冯会亭,想起了慎玉淳那复杂难消的执念,说道:“去看看吧。”
众人遂来到慎玉淳下榻的客栈,谈家宅老在楼下等着,几人推开门,只见慎玉淳躺在床上,神情灰败,听到有人进来,他也没有丢来一个眼神。
“沈小弟,你这是怎么了?是花魁不喜欢你?”谈既白来到跟前,关切问道。
慎玉淳没有答话,但嘴巴撅了起来。
萧业见状,便知问题不大,不是被冯会亭欺负了,恐怕是执念闹的。
遂道:“你是悔恨昨晚留宿在羽仙房中,却什么都没发生。”
慎玉淳听了这话,嘴巴一瘪,脸上现出委屈来。
“啊?”谷易惊讶道,“小金鸡你不是嚷嚷着清白要留给花魁吗?”
乔南也嘲笑出声,“怪不得!原来是银子交出去了,清白没有交出去,没想到你这只小金鸡还挺纯情!那你呆了一晚都干什么了?”
“什么也没干,喝了一夜的茶,听了一夜的曲!”慎玉淳瓮声瓮气的答道。
乔南毫不客气的数落道:“那你怪得了谁!是不是把你送到花魁房里了?机会有没有给你?但是你不中用啊!”
慎玉淳一扑棱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气中带着怒气和埋怨,向萧业问道:“萧大哥,你为什么不让我碰她?我大老远的跑来就是要把清白交给天下第一美人的!”
“然后呢?”萧业平静的问道。
“然后?”
“对,然后你准备怎么办?”
慎玉淳的脸色垮了下来,眼中带着绝望。
“然后我就死而无憾了。”
“年纪轻轻的说什么死?”谈既白震惊道。
谷易与乔南闻言正色起来,看向萧业,谈既白不知底细,他们却知道慎玉淳身上是带着病的。
慎玉淳惨然一笑,叹了口气,声音沉重:“实话告诉你们,我是富贵人家的独子,我爹娘很疼我,我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着长大。
一个月前,我二叔来找我爹,要把他儿子过继给我爹。那时我才知道,我有病,能活多大不知道,而且还传不了子嗣!
我就想,书上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男女之情的滋味我还没尝过就死了,多可惜!
再者说,我传不了子嗣何必成亲害人家,不如就嫖妓!但男儿也要有志气,要嫖就嫖最美的,天下第一名妓!”
谈既白听了目瞪口呆,这志气不能说不高,只是有点儿好笑,但牵扯到生死又觉沉重。
乔南却憋不住直接笑出声来,“小金鸡,合着你就因为这个来花神楼?”
慎玉淳见其毫无同情之心竟然还笑,不禁怒火中烧,“你懂什么?我快要死了!我想给自己找点乐子不行吗?”
说着,眼眶泛红,就要哭出来了。
谈既白赶忙上前安慰,谷易也面露不忍,情绪低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萧业神色淡然,开口问道:“谁说你会死的?”
“我二叔说的,我听他和我爹说,我这病指定治不好,不定哪天就死了,我爹就我一个孩子,不如过继一个留个香火。”
慎玉淳越说越伤心,声音已经哽咽起来。
萧业与乔南对视一眼,慎玉淳的确有病,但这病只要控制得当,对寿命的影响并不大,至于不能传承香火,更是无稽之谈。
而且,这几年在云墟辛家的药物治疗下,慎玉淳已经很少犯病了。
谈既白见慎玉淳说的是实情,眼圈也红了,难过问道:“你到底是什么病?江州的郎中治不好,不如到京城看看,或许宫中的御医有法子。”
慎玉淳叹了一口气,“听说我这病犯病的时候全身僵硬抽搐,有时会昏死过去。但我醒来时全无记忆,因此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病,我爹娘和我身边的仆人也都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