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抓人的时候一脸严肃,此刻给孩子求情的时候又带着几分恳切。
花荣随即笑了笑,“壮士这般心善,实乃难得。”
他又将目光看向孩子,孩子还在汉子手中不停的挣扎。
花荣微微皱眉,思忖片刻后,轻轻上前一步,缓缓靠近孩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问道:
“你这孩童,我刚听你说要救人,你究竟要救何人呀?”
孩子抬眼,望着花荣那和蔼的面容,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善意,原本慌乱的神情渐渐缓和。
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下意识地咬了咬干裂的嘴唇,随后,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低声说道:
“我叫阎小虎,我爹娘带着我和姐姐从东京来山东投奔亲戚。
哪晓得,半路上爹爹突然生了重病,现在就住在前面十里远的小镇上。
姐姐好不容易请来郎中,郎中说,至少得要十两银子抓药,才能保住爹爹的性命。
姐姐这几天,每天天不亮就赶到镇上茶楼,给人唱小曲儿凑钱。
我看着姐姐每天早出晚归,晚上回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心里实在难受的很,所以,今儿就偷偷跑出来,想……”
说到这儿,阎小虎的眼眶里已经有泪珠在不停地打转了。
站在花荣身旁的石宝,见此情景,心中一动,快步走过去,轻轻从汉子手中将阎小虎抱了下来。
他温柔地摸了摸小虎的头,轻声说道:
“你这厮儿,快去给我家哥哥认个错。”
言罢,石宝牵着小虎的小手,缓缓走到了花荣跟前,面露不忍之色,说道:
“哥哥,这孩子着实可怜,你看……”
花荣想起自己上辈子没到孤儿院时的生活,心中也是一阵动容,他转头看向壮汉,说道:
“壮士,这孩子既然有难处,咱们就网开一面吧!”
花荣说完,又低头温柔地对孩子说道:
“既然你父亲生了病,想必你还没吃东西吧。
石宝,你带孩子先去吃点东西,咱们待会儿赶路的时候,一起带着他,顺便送他回家。”
说罢,花荣又将目光投向汉子,拱手诚恳地说道:
“壮士估计也没吃好吧!
若不嫌弃,不如和我们一起再吃一点?”
汉子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破旧不堪的衣衫,上面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酸臭味,他满是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花荣,嗫嚅道:
“恩公,我……我就在这门口吃就是了!”
花荣察觉到汉子的窘迫,脸上笑意更浓,上前一步笑着拉过汉子的手,说道:
“常言道,四海之内皆兄弟。
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
您就别跟我们客气了,大家一起吃,也热闹些!”
汉子一时喉头哽咽,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眼眶瞬间湿润了。
他满含感激地对着花荣拱手,声音略带颤抖道:
“武二自幼爹娘走得早,全靠大哥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
这辈子,除了大哥,还从未有人对我这般好过。
自打我来到这地界,盘缠用尽后,就再没像今天这样吃过一顿饱饭……”
此时,店里热闹非凡,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嘈杂异常。
花荣努力分辨着武二的话,竟把“武二”的姓听成了“我”,心里暗自好笑:
“这人的名字怎的如此奇特,居然姓‘我’,若是后面取名‘是谁’,岂不更有意思!”
花荣也不多想,二话不说,直接拉着武二又回到了饭桌前。
糜貹见状,立马热情地招呼小二:
“小二哥,再添一副碗筷,再上十斤熟牛肉,两屉羊肉馒头!
动作快一点!”
武二挨着花荣坐下,顿感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挪了又挪,尽量和花荣保持距离。
花荣瞧在眼里,嘴角一扬,故意打趣道:
“‘我’兄弟,你这是啥情况?
莫不是怀疑我有那龙阳之好、断袖之癖,怕我对你图谋不轨,才躲我这么远吧?
我可告诉你,兄弟我爱好正常得很,只对漂亮姑娘感兴趣,对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压根儿没想法!”
花荣这话音刚落,只听“噗嗤”一声,李懹嘴里的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不偏不倚全溅到了糜貹脸上。
糜貹正一脸懵,还没搞清楚状况呢,紧接着又是“噗嗤”一声,石宝嘴里的茶水也跟凑热闹似的,同样喷到了他脸上。
糜貹满脸茶水,忙用手去抹,李懹和石宝强忍着笑意,满脸歉意地说道:
“糜貹哥哥,实在对不住哈!
刚刚哥哥那话实在太逗,我们实在没忍住!”
糜貹没好气地白了他二人一眼,佯装嗔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