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和农奴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等帕维尔开口,那人便先说话了。他的俄语有些生硬,但吐字清晰。
“你的妻子,病得很重。”
帕维尔握紧了手里的拨火棍,没有作声。
那人似乎毫不在意他的敌意,从斗篷下伸出一只干瘦的手,手上托着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这个,或许能救她的命。”
救命的药?
帕维尔愣愣地看着那个纸包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他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从出生到现在,二十多年的生活经历已经教会了他,在这片土地上,任何所谓的馈赠,其付出,往往是本质的十倍百倍。
但……
“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那神秘人一声轻笑。
“我是谁,并不重要,至于我想要什么?”
神秘人打量了一眼帕维尔,又看了一眼他这破窝棚。
“你还有什么,是能够拿得出手的吗?”
帕维尔一愣,他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是啊,他除了自己这一百多斤外还有什么?
他咬了咬牙,伸手接过纸包,轻轻拆开,里面躺着几片白色药片。
“来自东方的特效药,一天三次,一次一片,现在给你妻子服下,或许立马就能好转。”
帕维尔咬了咬牙,不再犹豫,转身就扑回草堆旁,颤抖的取出一片,混着冷水,小心翼翼地灌进安娜的嘴里。
那个神秘的东方人这时也走了进来,窝棚里本就狭小的空间,因为他的存在而显得更加压抑。
神秘人没有去看帕维尔和安娜,只是静静地打量着这间家徒四壁的屋子,目光扫过漏风的墙壁,潮湿的草堆,最后落在了那空无一物的灶台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帕维尔感觉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他紧紧握着安娜的手,感受着她的每一次呼吸。
奇迹,似乎真的发生了。
安娜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剧烈地颤抖,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脸上的不正常的潮红,似乎也退去了一些。
帕维尔激动得浑身发抖,他转过头,看着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神秘人,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感激、困惑、畏惧,种种情绪都卡在了喉咙里。
就在这时,那个东方人终于开口了。
“你觉得,人,应该像牲口一样活着吗?”
帕维尔的心猛地一颤,他愣住了,茫然地看着对方。
“什么?”
“你,一个有手有脚,能打铁能干活的男人,你的妻子,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你们,就应该像牲口一样,任人打骂,食不果腹,病无所医,最终像条野狗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在这烂泥堆里吗?”
帕维尔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些话,他从来不敢想,更不敢说。
他低下头,嘴里下意识地念叨着:
“这是……这是上帝的安排,这是我们的命运……”
“上帝?”
神秘人嗤笑一声。
“你的领主,抢走你的肉干喂狗,这也是上帝的安排?”
“你的妻子,快要病死了,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也是上帝的安排?”
“如果你的上帝希望他的信徒像狗一样活着,那这个上帝,不信也罢!”
一连串的质问,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在帕维尔的心上。
他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这些话,是大不敬,是亵渎!被神父听到,是要被送上火刑架的!
“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
“我只是一个给你,给你们引路的人。“
“在我们东方,在我们伟大的大明,我们的皇帝陛下说过,劳动者,才是支撑一个国家的基石!”
“铁匠、农夫、工匠……是你们创造了财富,养活了那些所谓的贵族老爷!”
“凭什么你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而他们却锦衣玉食,作威作福?”
“凭什么他们能随意夺走你们的粮食,侮辱你们的尊严,甚至决定你们的生死?”
帕维尔被这番话震得头晕目眩。
他从未听过这样的道理。
皇帝……会说这样的话?
在他贫乏的认知里,沙皇和贵族老爷们是一伙的,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
“我们皇帝陛下还说,人,不是任何人的私产!每个人生来都应该是自由的!”(朱大皇帝:系统都认定土着只算半个人,所以四舍五入等于土着不是人。)
神秘人的声音越来越激昂。
“任何将人当作牲口蓄养的贵族,任何欺压人民的统治者,都是国家的蛀虫,都该死!”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