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科立刻操控星舰靠近那缕织线。星尘织刀刚触碰到织线,刀身就传来一阵刺痛——无数个模糊的声音钻进他的脑海:“别让它梳走……我们曾造过能算出星轨的齿轮……我们曾用熔炉的火星点亮过黑夜……”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化作一声细碎的叹息,织线彻底变成了原初色,被守痕者的梳痕齿精准地梳中,化作空痕消失在裂痕里。
守痕者突然转向星舰。它的梳痕齿指向埃科,面具上的裂痕亮起灰色的光。星舰周围的空痕瞬间沸腾,像无数条灰色的蛇缠向护盾。卡恩的熵变能量护盾在空痕的侵蚀下开始变薄,莫拉的暗影能量刚试图反击,就被空痕吞噬了一小半。
“别碰空痕!”织网之母大喊,“它们会顺着能量找到你的记忆锚点——一旦你的记忆有哪怕一丝‘被遗忘’的角落,空痕就会钻进去,把那里变成新的虚无!”
埃科下意识地握住星涡之心。三色晶体突然投射出一道光罩,将星舰护在里面。空痕撞上光罩时,竟像遇到了屏障般退开——光罩上流转着可能性星云的记忆原液,那些赤红色、靛蓝色的原液里,藏着无数个文明的“未被遗忘的瞬间”。
守痕者的动作顿了一下。它缓缓放下梳痕齿,面具上的裂痕里,渗出细碎的光沫——光沫在空中凝成一段影像:那是极其古老的宇宙,织网之心刚刚成型,守痕者用梳痕齿梳理着杂乱的织痕。那时的织痕都是原初色,守痕者每梳过一缕,就会用指尖蘸一点织网之心的光,在织痕上留下一个微小的“记痕点”。影像的最后,守痕者看着记痕点渐渐染上颜色,面具上第一次露出了类似“笑意”的纹路。
“它不是在清理织痕。”埃科突然明白,“它是在‘确认’——确认那些原初织痕是不是真的没人记得了。记痕点还在,它就会留下;记痕点消失了,它才会梳走。”
铜轮立刻调出星图仪。屏幕上,那些被梳走的原初织痕位置,都标注着“未发现记忆锚点”的字样。而那些还在旋转的、有颜色的织线,每个记痕点都亮着微光——那是星涡之心或星尘织刀留下的能量印记。
“空痕不是它造的。”莫拉的暗影能量镜子照向织网之心的裂痕深处,“是空痕在‘跟着’它。它梳走没有记痕点的织痕,空痕就趁机从裂痕里钻出来,吞噬那些还有记痕点的织线——它被空痕利用了!”
话音未落,守痕者突然剧烈震颤。它的梳痕齿失控地挥舞起来,竟开始梳向那些有颜色的织线。面具上的裂痕扩大,灰色的空痕像潮水般涌出,瞬间吞噬了三缕泛着金色的守护织线。织网之心的呼吸变得急促,晶体表面的裂痕蔓延得更快了。
“它被空痕控制了!”织网之母的虚影穿过光罩,试图靠近守痕者,可空痕接触到她的瞬间,她的身影就变得透明了几分,“空痕靠‘被遗忘的恐惧’活着——守痕者梳了太久的织痕,见过太多记痕点消失,它自己也开始害怕‘被记住’这件事了……”
星屑信使突然冲向织网之心。它的星膜翅膀裹着一缕赤红色的记忆原液——那是初织者藏起来的“欢笑记忆”,原液里还留着回响者琴音的温度。当星屑信使穿过空痕,将原液滴在守痕者的面具上时,面具上的裂痕突然停止了蔓延。
守痕者的动作停了下来。它缓缓抬起手,用梳痕齿的背面轻轻触碰面具上的原液。赤红色的原液顺着裂痕渗进去,面具下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像压抑了太久的叹息,又像终于找到共鸣的琴音。
“记痕点……还在。”一个沙哑的声音直接钻进所有人的意识里。那声音像是用无数根织线摩擦而成,带着古老的疲惫,却又有一丝微弱的温度,“梳了九万次织痕……以为记痕点都该消失了……原来还有人记得‘欢笑’……”
空痕突然疯狂地涌向守痕者。它们像要彻底吞噬这个“不再听话”的宿主,守痕者的长袍被空痕侵蚀得千疮百孔,梳痕齿开始颤抖,几乎要从它手里脱落。
“用星涡之心!”埃科突然将三色晶体抛向守痕者,“星涡之心里有所有文明的记忆锚点!让它看看,记痕点从来没消失过!”
星涡之心穿过光罩,悬浮在守痕者面前。三色晶体突然炸开,无数个记忆原液凝成的光点飞向织网之心的每个角落——赤红色的懵懂光点落在原初织痕上,立刻唤醒了齿轮文明工匠的火星;靛蓝色的狂喜光点撞上褪色的织线,让悲悯之翼文明的羽翼重新染上雪白;金色的守护光点钻进裂痕,竟开始修复那些被空痕吞噬的织线。
守痕者突然举起梳痕齿。这一次,齿刃上不再沾着空痕,而是泛着和星涡之心一样的三色光。它对着织网之心的裂痕轻轻一梳——不是梳走织痕,而是将那些被唤醒的记忆光点梳进裂痕里。裂痕接触到光点的瞬间,灰色的空痕开始蒸发,像被阳光照到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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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缕空痕消失时,织网之心的裂痕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