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来信的意思,就是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办法,安全把银子运回万家寨。
这样,万恭存与伊人等人,又出发去大连万福记商号。这个年头,只能以身犯险。都知道大少爷当家,银子肯定在他这一路上,所以只能再出发,引开那些虎视眈眈狼一样的眼睛
鲁中的冬霜凝在官道的车辙里,折射出冷冽的光。恭存勒住马缰,玄色长衫被北风灌得猎猎作响,目光越过前方的岔路口,望向大连方向那片灰蒙蒙的天际。身后的马车帘幕轻轻一动,一抹猩红如焰的身影挑帘而出,伊人捧着一件狐裘披风快步上前,指尖带着淡淡的药草香:“先生,前面就是乱葬岗,风更硬些,披上吧。”
她将披风仔细裹在恭存肩头,系带在颈侧打了个规整的结。那袭红衣在萧瑟冬景中格外夺目,布料是上等的云锦,却被她裁得利落简练,腰间束着宽幅墨色腰封,既衬得身姿窈窕,又不妨碍动作。恭存握住她微凉的手指,眸中漾开暖意:“跟着我奔波这些日子,倒让你受委屈了。”
伊人浅浅一笑,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娇憨又不失沉稳:“能陪在先生身边,怎算委屈。”她指尖不经意划过腰间的莲花荷包,里面藏着半块刻着“杞”字的青铜令牌——那是伊家的信物,见证了这个家族从杞国宫廷到王陵护卫的千年传承。
车队重新启程时,账房刘先生掀开车帘,望着前方并肩而行的两道身影,低声对身旁的护卫头目老周道:“伊姑娘看着温婉,手脚却麻利得很。前几日在烟台客栈,她半夜徒手制服了摸进账房的毛贼,我到现在都没看清她怎么出的手。”老周抚着腰间长刀,眼中满是赞许:“听说伊家是古杞国的宫廷护卫后人,专司护陵的,家传功夫定然不凡。”
这话恰好被风吹进伊人的耳朵,她脚步未停,唇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伊家的故事,要从两千多年前的杞国说起。当年杞国为楚所破,先祖身为宫廷护卫统领,带着王室遗骸退守秘陵,立下“世代护陵,不得外露”的祖训。千年流转,王朝更迭,伊家后人始终坚守在杞国王陵附近,既护陵寝安全,也将那套专为宫廷护卫设计的伊氏宫廷拳代代相传。这拳法讲究“身如惊鸿,手似流萤”,看似轻盈灵动,实则招招致命,且从不外传,连她父亲传授时,都要在祖宗牌位前焚香起誓。
暮色四合时,车队抵达大连郊外的驿站。客栈狭小逼仄,仅余三间上房,恭存自然将唯一带内间的正房让给伊人,自己则准备与刘先生挤在偏房。谁知刚安置好账目,门外就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紧接着是老周的怒喝:“哪里来的泼皮,敢闯万家的住处!”
恭存抄起桌上的算盘就要出去,伊人却已先他一步推门而出。只见五个袒胸露背的壮汉正围殴护卫,为首的刀疤脸举着酒瓶叫嚣:“这破驿站是老子罩着的,识相的把钱财和这红衣美人留下,不然让你们横着出大连!”
话音未落,伊人已如一道红影窜出。刀疤脸只觉眼前一晃,手腕便被牢牢扣住,力道之大让他骨头咯吱作响。他疼得嘶吼着挥拳砸去,伊人腰身一拧,红衣翻飞如展开的蝶翼,避开拳头的同时,手肘狠狠撞在他胸口。刀疤脸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其余壮汉见状蜂拥而上。
众人只看到红衣在空中不断翻飞,衣袂扬起的弧度如利剑出鞘,时而旋身侧踢,时而错步擒拿,每一招都精准落在壮汉的要害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五个壮汉便全被撂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伊人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红衣上连半点污渍都没有,语气依旧平静:“滚。”
刀疤脸连滚带爬地逃走后,老周等人惊得目瞪口呆。恭存走上前,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指尖——方才制敌时太过用力,指节蹭破了皮。他拉着她走进正房,取来伤药细细涂抹:“下次不许这般冒险,有护卫在。”
伊人望着他专注的眉眼,心头一暖,轻声道:“先生是伊人的主子,更是伊人想护着的人。伊家世代护卫,早已将守护刻进骨子里。”她顿了顿,解下腰间的荷包,取出那半块青铜令牌,“这是伊家的信物,先生且收着,无论在何处,若遇危险,见令牌如见伊人。”
恭存接过令牌,冰凉的青铜触感传来,上面的“杞”字纹路古朴清晰。他将令牌贴身收好,抬眸时恰好撞进伊人含情的眼眸,烛光在她眼底跳跃,映得那抹猩红愈发醉人。他喉结滚动,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红衣与玄衫相叠,暖了一室寒凉。
次日清晨,车队抵达大连恒昌绸缎庄。王掌柜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到恭存便连连作揖:“恭存先生可算来了,账目都已备好,只是……”他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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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账房,王掌柜才支支吾吾地说,庄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