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大低头琢磨起来。跟万家有仇的人不少——万家势力大,难免会得罪人。他想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县长,我想到一个人——张龙尾村的张老栓!”
他想说李二坏,但是他和李二坏明里暗里还有一腿。
“张老栓?”胡县长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吕老大赶紧解释:“张老栓是城西的一个菜农,五十多岁了,无儿无女,就靠几亩菜地过日子。去年万家盖新宅,占了他的两亩菜地——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张老栓去找万老爷子理论,不仅没要回菜地,还被万家的管家王福让人打了一顿,断了一根肋骨,躺了半个多月才好。从那以后,张老栓就一直怀恨在心,逢人就说要找万家报仇,还说‘要让万家人付出血的代价’。”
胡县长听了,点了点头,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着:“这个张老栓,家里有没有什么背景?有没有亲戚在县里当官,或者跟其他乡绅有关系?”
“没有!”吕老大赶紧说,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他就是个孤老头子,无儿无女,家里就他一个人,平时除了跟菜贩打交道,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就算他喊冤,也没人会帮他说话——而且他之前还跟人说过要报仇,这就是最好的‘动机’。”
吴三猴也在一旁补充:“我还听说,前几天张老栓去城西的酒馆喝酒,喝多了之后,拍着桌子说‘等过几天,我就去万家老宅,给万老头一点颜色看看’,这话不少人都听见了,酒馆的老板和伙计都能作证。”
胡县长听完,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好,就找他。这个张老栓,既跟万家有冤仇,又没背景,是最好的替罪羊。接下来的事,你们俩不用管,我来安排——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这段时间,安分点,别再去招惹万家,也别跟外人提这事,更别跟张老栓有任何接触,免得露出马脚。”
吕老大和吴三猴连忙点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吕老大站起身,又朝胡县长拱了拱手,语气里满是感激:“县长,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以后您有任何吩咐,我们俩绝无二话!”
吴三猴也跟着站起身,弯着腰说:“是啊县长,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孝敬您,绝不让您失望!”
胡县长摆了摆手,语气平淡:“行了,别说这些客套话。我帮你们,也是为了新城县的安稳——要是真闹起来,对谁都没好处。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就会有消息了。”
吕老大和吴三猴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书房。
走出县府后门,夜风一吹,吕老大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刚才在书房里,他紧张得手心全是汗,连棉袍都被汗浸湿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县府里亮着灯的书房,心里不禁感慨:胡县长这脑子,真是比狐狸还精,这么妙的计策,也就他能想出来。要不是有他帮忙,这次他们俩恐怕真要栽在万家手里了。
吴三猴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吕叔,还是您有办法,找着胡县长帮忙。这下好了,咱们不用怕万家了——张老栓那个老东西,活该替咱们顶罪,谁让他跟万家有仇呢!”
吕老大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告诫:“别大意。胡县长虽然帮了咱们,但咱们也得守规矩——以后该给的分红,一分都不能少;胡县长有什么吩咐,咱们得立马照办。还有,这段时间别出去瞎晃,就在家里待着,等这事彻底平息了再说。”
吴三猴点点头:“我知道了吕大掌柜,我听你的。”
俩人说着,转身朝县城里的方向走去。青石板路上,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寂静的秋夜里。而县府书房里,胡县长正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张老栓”三个字。他拿起笔,在旁边画了个圈,又在圈旁边写了“万家”两个字,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对他来说,这不仅是帮吕老大和吴三猴解围,更是一个敲打万家的好机会。万家在新城县势力太大,万老爷子又总以“乡绅领袖”自居,偶尔还会对县府的决策指手画脚,胡县长早就想压一压他的气焰了。这次借着张老栓的事,既能让万家知道“就算你势力大,也有人敢跟你作对”,又能让吕老大和吴三猴更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还能在老百姓面前落下“为民做主”的名声——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他拿起桌上的《资治通鉴》,翻到之前看到的地方,可看了几行,就又放下了。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心里盘算着明天的安排:先让李二去城西找几个跟张老栓有过节的菜贩,让他们出面作证,说见过张老栓去黑风寨;再让师爷写一份“供词”,找个机会让张老栓“画押”;最后,等万老爷子再来县府报案时,就把“证据”摆出来,把张老栓抓起来——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就都顺理成章了。
第二天一早,新城县就传出了一个消息:有人看见城西的菜农张老栓,前几天夜里鬼鬼祟祟地带领一伙土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