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他刚在书房中展开百越送来的密信,正欣慰于巴蜀中转站建设顺利,门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主公,"吕由快步进来,"卢敖派来的人到了。"
"哦?"李明衍放下信件,"可是张苍?"
"正是。不过..."吕由停了停,继续说,"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李明衍心中一动:"带他们到密室。"
片刻后,密室中,李明衍见到了来人。
为首的果然是张苍,这位仙家门的青年才俊,精通术数,是卢敖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他身后跟着几名仙家弟子,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
但真正引起李明衍注意的,是另外三人。
一个是五十多岁的清瘦文士,虽然衣着简朴,但举手投足间依然体现着沉稳的气度。
李明衍与他一见面,双方都互相认出来了——这是当年吕不韦府上的长史,多次来代表吕相,来请李明衍。
另一个是须发皆白的老者,看起来已经七十高龄,但精神矍铄,目光深邃。
最后一个是个中年武者,虎背熊腰,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内外兼修的高手。
"李君。"张苍先行礼,"奉掌门之命,特来相助。这三位是..."
"不必介绍。"陈轸上前一步,深深一拜,"吕府旧人陈轸,拜见李君。"
李明衍连忙扶起:"长史不必多礼。当年在相国府,承蒙照顾。"
"不敢当。"陈轸苦笑,"如今我等不过是丧家之犬,哪还有什么长史。"
那老者也上前见礼:"老朽司马靳,当年负责相国府文书。"
武者则抱拳道:"某家孙横,原为相国亲卫统领。"
李明衍请众人坐下,亲自斟茶:"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这些年在房陵..."
"一言难尽。"陈轸叹了口气,开始讲述这些年的遭遇。
原来,吕不韦倒台后,其门客被集体迁往房陵。名义上是流放,实际上形同软禁。当地官吏看管甚严,不许他们离开县城,更不许与外界通信。
"起初还有一万多户,"陈轸声音沉重,"这些年陆续病故、自尽,如今只剩下不到七千户。"
"若非心中还有一丝念想,恐怕早就..."司马靳接过话头,老泪纵横。
李明衍默然。他能想象这些曾经风光无限的门客,如何在绝望中苦苦煎熬,不过七千户,这个量级,仍然很让他震惊。
"那你们这次是如何..."
"说来也巧。"陈轸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半月前,突然有仙家门的人找到我们,说李君有相国的临终嘱托。"
他直视李明衍:"实不相瞒,我等已经心如死灰。但听到'临终嘱托'四字,还是决定冒死一试。"
"雷某负责开路,"孙横补充道,"那些看守虽然尽职,但毕竟武艺平平。某家带着陈长史和司马老,总算逃了出来。"
陈轸站起身,郑重其事地问道:"李君,相国临终前,真的有嘱托吗?"
李明衍沉默片刻,缓缓道:"有。"
三人都是一震。
"相国曾言,他一生所学,都在《吕氏春秋》中。此书不仅是学术着作,更蕴含着治国之道。他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人将其中的理念付诸实践。"
司马靳激动得浑身颤抖:"相国的心血...总算有人记得。"
"不仅记得,"李明衍正色道,"我这些年游历各国,一直在思考如何将《吕氏春秋》中的思想与现实结合。"
陈轸的眼中燃起了光芒:"李君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李明衍点头,"而且,我正需要诸位相助。"
"但有所命,万死不辞!"三人异口同声。
"先别急着表态。"李明衍摆摆手,"陈长史,还有一事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