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内,刘处直等人正在分析该从那个位置回去,宋献策在一旁分析。
“诸位将领们请看,咱们这里叫水泉营堡,属于山西镇管辖,现在的山西总兵叫睦自强,据我翻看义军崇祯四年入山西后的战报总结,应该是没和这个人打过交道的,并且他上任也晚还没多久,所以地方上的将领可能不会听他的,咱们从山西镇的管辖范围进去就不太可行。”
“旁边大同府就更不用说了,总兵曹文诏恨不得把我们生吞活剥了,从他那里入塞的话就是找死了,就算花钱估计都不会安全的。”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宣府走了,宣府总兵张全昌虽然和咱们不认识,但是他兄长张应昌咱们熟悉啊,双方以前也是有过合作的,这次后金入塞劫掠,宣大各地打的都稀烂,我们这里有八十四个真满洲和六七百个蒙古人脑袋,这哥们不会不心动的,咱们谈好条件从宣府入境,经过河北进入河南。”
听完宋献策的分析后,刘处直觉得有道理,于是对下面军官们说道:“各位兄弟还有意见吗,没有意见就按照宋先生说的办法做了。”
底下人纷纷摇头,没有其它意见了。
就在这时,侦察营的人也回来了,告诉了刘处直东虏在几天前就已经返回沈阳了,走宣府那边安全了。
“好,明后我们便拔营行军,你们侦察营回平凉府告知李茂和史大成两人,让他们率军往熊耳山走,我们在那里会合,新到的马匹也得分配一下。”
高栎在一旁说道:“那要不要邀请闯将入河南了呢。”
“这个的话看他的想法了吧,他愿意去就去,在陕西也转战这么久了,该补充的兵员也有了,几省的兵力也围过去了,咱们还是暂时先避一避。”
过了九月了晋北的草原上的风吹着人还是有一些冷了,刘处直率领的义军大队人马带上了辎重,离开了水泉营堡,朝着东北方向的宣府镇万全右卫迤逦而行,几十辆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散发着刺鼻石灰气味的大车,被严密护卫在队伍中央。
李虎在一旁捂着鼻子说道:“大帅这味道真打脑壳,官军还就喜欢这些。”
高栎在一旁笑着:“哈哈,虎子这些对于官军来说都是钱或者官位啊,尤其是这些真满洲首级,斩一级一个营兵就能当个队正,斩三级就能当百总。”
九月十九日,义军前锋抵达了万全右卫城外十里处,这座矗立在边墙脚下的军事堡垒,看着很是威严,墙垛上旗帜招展,巡弋的官军身影清晰可见,经历过大战的痕迹尚未完全褪去,城墙上几处新修补的砖石看得出来当初激战的惨烈,东虏没能攻下这里,里面的守备倒是一个有能力的。
中军帐内,刘处直望着远处坚固的城池,心里盘算着,要是义军来打这里,不损失个上万人怕是攻不下来。
“大帅,”宋献策捋着山羊须,主动请缨道:“此事非口舌不能功成,在下愿凭三寸不烂之舌,入城一见万全右卫守备常如松,探其虚实,陈说利害。”
刘处直沉吟片刻,重重拍了拍宋献策的肩膀:“先生乃我义军军师,此去凶险异常,务必小心,若事不谐,以保全自身为要。”
“大帅放心,献策自有分寸。”宋献策整了整衣冠,脸上带着惯有的、似乎能化解一切难题的淡定笑容,只带了两名随从,便朝着万全右卫城门策马而去。
城头守军早已发现这支来历不明的大军,戒备森严,宋献策在箭矢射程外勒马,高声表明身份和来意,非为交战,特为献上一场富贵,求见常守备。
良久,城门开了一条缝隙,一名把总带着数十名官军涌出,仔细搜查确认宋献策未带兵器后,才引着他入了城。
万全右卫守备衙门内,常如松坐立难安,城外突然出现大队流寇,现在刚刚打完东虏万全右卫损失惨重,万一流寇动粗自己这里不一定还能守得住,正心惊肉跳之际,闻听对方竟派来使者,这让他更加疑惑了,他一个小小的守备,现在手下兵马不过千,有什么富贵能砸在他身上。
宋献策被引至堂上,面对甲胄在身、面色阴晴不定的常如松,他不卑不亢,长揖一礼。
“常将军,在下宋献策,奉我家刘将军之命,特来为将军,乃至宣府镇诸位大人,解一难题,送一场天大功劳。”
按制守备和将军完全不搭边,但是宋献策却叫了将军,给足了常如松面子。
不过常如松好像不太对这个称呼感冒,只见他冷哼一声:“哼,尔等流寇,祸乱地方,如今自投罗网,还敢口出狂言?”
宋献策丝毫不恼,微微一笑:“将军息怒,若我军欲攻此城,何必派在下前来?实乃诚心合作。”
“将军也知道,东虏此次入塞,宣大各地军政长官,守土不利,损兵折将,朝廷震怒,追责在即。尤其是宣府总兵张全昌张总镇,斩获寥寥,恐难塞责,不知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