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跪倒在父亲面前,额头磕得鲜血直流:“若杀夫君,我便随他一起死!父亲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女儿殉情吗?” 兰汗的妻子乙氏也在一旁垂泪:“盛儿自幼受苦,跟着慕容宝颠沛流离,你怎能忍心杀他?好歹他也是你的女婿!”
兰汗终究动了恻隐之心,将慕容盛留在宫中。慕容盛开始了他的表演,对兰汗毕恭毕敬,甚至帮他处理政务,将兰汗哄得眉开眼笑。暗地里,他却在兰汗兄弟间不断挑拨:“兰堤将军手握兵权,近来行事越发骄纵,恐对大王不利。”“兰加难在军中威望太高,兄弟们都只认他不认您,这可不是好事。”
兰汗本就多疑,经慕容盛一挑唆,兄弟间的猜忌日益加深。慕容盛趁机联络旧部,那些对兰汗弑君之举早已不满的慕容垂旧部,纷纷暗中响应。
转机很快到来。慕容盛怂恿兰汗的外孙慕容奇发动叛乱,兰汗派兰堤征讨。慕容盛在一旁煽风点火:“兰堤骄纵,恐有异心,不如派仇尼慕前往。万一兰堤与慕容奇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兰汗果然撤了兰堤的兵权,引得兰氏兄弟大怒,联合起来攻打仇尼慕。
兰汗更加相信慕容盛的话,派太子兰穆讨伐亲兄弟。庆功宴上,兰穆喝得大醉,抓着兰汗的衣袖说:“父亲!慕容盛才是心腹大患!他表面顺从,眼底全是杀气!该早除之!” 兰汗派人去请慕容盛,却被兰氏提前泄密,慕容盛称病未赴。
深夜的东宫,兰穆醉倒在床榻上。慕容盛如鬼魅般潜入,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他身后跟着一群早已被策反的将领,这些人都是慕容垂旧部,对兰汗弑君之举早已不满。
“兰穆,拿命来!” 匕首刺入胸膛的声音被庆功宴的余音掩盖。慕容盛提着兰穆的首级冲出东宫,振臂高呼:“兰汗弑君篡位,今夜诛灭乱党!为先帝报仇!”
宫城之内,厮杀声震天。兰汗从睡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披甲,就被慕容盛一剑刺穿咽喉。“你……”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鲜血从嘴角涌出。
“这是为我父皇,为我大燕!” 慕容盛拔出剑,任由兰汗的尸体倒在龙椅旁。兰氏兄弟、乙氏、所有兰家党羽,一夜之间尽被诛杀,龙城的雪地里,又添了一层新的血色。
晨曦染红龙城的天空时,慕容盛站在太和殿的丹陛上,身上的龙袍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他望着阶下瑟瑟发抖的百官,声音嘶哑却坚定:“兰汗乱党已除,即日起,朕继承大统,复我后燕河山!”
没有人欢呼,只有寒风吹过殿角的呜咽声。这座饱经沧桑的都城,又一次换了主人。慕容盛走到龙椅旁,轻轻拭去上面的血迹,仿佛看到了慕容宝临死前的眼神,看到了那些死于内斗的亲人 —— 他们都曾是这龙椅的争夺者,最终都成了权力的祭品。
他想起慕容轩与林婉清离开时的背影,想起那些在战乱中死去的亲人,想起参合陂永远无法消融的血色。
复仇的快感过后,是深入骨髓的疲惫。“传朕旨意,厚葬先帝与太子。” 慕容盛的目光望向南方,那里的南燕与北魏正虎视眈眈,“整顿军备,安抚百姓,朕要让天下知道,慕容家的火种,还没有熄灭!但我们要记住,燕国不是毁于外敌,而是毁于内讧!若再有人觊觎龙椅,自相残杀,朕定斩不饶!”
殿外的残阳如血,照亮了龙城残破的城墙。
后燕的故事还在继续,只是这一次,掌舵的是一只从血火中涅盘的幼鹰。而远方的南燕,慕容轩与林婉清站在城头,望着北方的天际线,仿佛听到了龙城传来的剑鸣。乱世未尽,征途仍长,但他们知道,有些教训,终究要用鲜血才能刻进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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