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夹杂着“寒川剑”的清鸣。姚苌的人刚要回头,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是慕容轩引着苻登的残部,点燃了洞口的火药!浓烟瞬间如汹涌的潮水般灌满了山洞,火把一个个熄灭,只剩下地下河的水声,在黑暗里愈发响亮,仿佛是死神的低语。
混乱中,林婉清的软鞭缠住了姚苌的脖子。她用尽全身力气勒紧,看着他的脸一点点涨红,眼睛里的贪婪逐渐变成恐惧。“我爹说过,天道或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她贴着他的耳朵,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带着无比的坚定,“你欠我们林家的,今天该还了。”
姚苌拼命挣扎着,指甲深深抠进她的手臂,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血痕。他猛地抽出腰间弯刀,刀光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弧线,堪堪擦着林婉清的肩头劈在岩壁上,火星四溅,他嘶哑地吼道:“想同归于尽?没那么容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慕容轩的身影如鬼魅般从浓烟中冲来,断剑虽只剩半截,却精准地刺入姚苌握刀的手腕。姚苌惨叫着松开了手,弯刀坠入地下河,溅起的水花打在三人脸上,带着彻骨的寒意。林婉清趁机松开软鞭,与慕容轩背靠背站定,寒川剑的断刃与碎影剑的锋芒在黑暗中交错,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走!”慕容轩低吼一声,拉着林婉清往洞深处退去。姚苌的怒吼与羌族死卫的咆哮在身后追袭,却被不断崩塌的碎石阻隔。他们踩着积水拼命奔逃,直到听见身后传来第二声更剧烈的爆炸,整座山洞开始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坍塌,才踉跄着钻进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侧洞。
洞顶的钟乳石不断坠落,砸在水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林婉清看着慕容轩渗血的伤口,心中满是担忧,忽然想起他那柄断裂的寒川剑——那是他十五岁生辰时,慕容垂亲手所赐的佩剑,剑鞘上的云纹曾被他摩挲得发亮。“你的剑……”
“不过是块铁罢了。”慕容轩咳出一口血,却笑得坦然,“只要人还在,总有再铸剑的时候。”他指着前方隐约的微光,眼中闪烁着希望,“看,快到出口了。”
钻出侧洞时,晨曦正透过薄雾洒在麦积山的断崖上,给这片历经战火的土地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苻登带着苻尚等在那里,看见他们的身影,老泪纵横地迎了上来:“老天有眼!你们总算逃出来了!”远处的听涛洞方向仍在冒黑烟,像条垂死挣扎的巨蟒,昭示着刚刚发生的激烈战斗。
林婉清望着那片浓烟,心中五味杂陈,忽然明白——姚苌虽然没死,但经此一役,他不仅损兵折将,更失去了找到粮草的机会。而他们虽未能手刃仇敌,却保住了性命与希望。这场较量,终究是谁也没能彻底取胜,却让彼此都看清了对方的软肋。
那年秋天,苻登在南安重整旗鼓,虽未能夺回长安,却稳住了河西的半壁江山。林婉清带着百燕会的残余势力潜入关中,如同一把藏在暗处的匕首,时不时刺向姚苌的统治。他们烧毁后秦的粮仓,截断补给的商道,甚至在长安城墙上用鲜血写下“还我苻坚”四个大字,让姚苌坐立难安,时刻处在恐惧与警惕之中。
而姚苌经此一役,对林婉清与慕容轩的恨意愈发浓烈,却也多了几分忌惮。他数次派精锐铁骑搜捕,却总被对方用智谋巧妙甩开。有时他们借着秦岭的迷雾遁入深山,让搜捕的军队迷失方向;有时他们混进迁徙的流民队伍,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两只缠斗的狼,谁也无法一口咬死对方,却都在这场漫长的对峙中磨掉了獠牙外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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