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边的桃树正开得绚烂,粉白的花瓣被风一吹,漫天飞舞,如同一场花雨。林婉清迅速把苻尚藏进岩缝里,用石头挡住,然后抽出碎影剑。剑身在花瓣雨中闪烁着清冷的光,她望着追来的玄影,忽然冷冷一笑。这人的骨笛不知丢在了哪里,鬓角还沾着火药灰,显然刚才的爆炸也让他受了伤。
“林姑娘,别挣扎了。”玄影的声音如同破锣,带着一丝疲惫与得意,“姚苌说了,只要你肯归顺,他就饶你不死,还能让你做皇后。”
林婉清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摆开“急风骤雨剑法”的架势。剑招一起,带起的花瓣粘在剑刃上,瞬间就被凌厉的剑气劈成了碎末。她忽然想起慕容轩教她的最后一招——那是他结合“慕容剑法”和“清风诀”创的新招,剑势如桃花纷飞,看似柔和,实则招招暗藏杀招。
玄影见状,立刻掏出“炼魂幡”。幡上的冤魂被火药熏得只剩半张脸,却仍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朝着林婉清疯狂扑来。林婉清身姿矫健,踩着花瓣灵活闪避,就在剑尖划过玄影的咽喉时,她忽然看见他怀里掉出一个东西——那是半块绣着“林”字的丝帕,和姚苌当年踩在脚下的那半块,刚好能拼成完整的迎客松。
“这是……”林婉清的剑瞬间顿在半空,心中涌起无数疑问。
玄影忽然狂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你以为姚苌为什么偏偏跟林家过不去?当年你爹护着苻坚逃到麦积山,带走的不仅是传国玉玺,还有你娘的嫁妆——那批足以装备十万大军的粮草!姚苌找了十年都没找到,才迁怒于你们满门!”他忽然压低声音,像是怕被谁听见,“粮草藏在麦积山的‘听涛洞’,洞口有棵歪脖子松树……”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如流星般穿透了他的胸膛。林婉清惊愕地抬头,只见姚苌站在不远处的土坡上,手里还握着弓,身后的羌族死卫举着刀,将慕容轩和苻登紧紧围在中间。慕容轩的“寒川剑”已然折断,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被生生折断的,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聒噪。”姚苌轻轻吹了吹弓弦上的灰,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可眼神却透着狠厉,“林姑娘,现在归顺还来得及。那批粮草,我们二一添作五。”
林婉清看着慕容轩嘴角的血沫,心中一阵绞痛,却忽然笑了。她的“急风骤雨剑法”从未如此迅猛过,剑光卷起的花瓣如同一道粉白色的旋风,瞬间掠过三名羌族死卫的咽喉。当剑尖指向姚苌时,她却忽然把剑扔在地上,缓缓举起双手:“我归顺。但你要放了慕容轩。”
姚苌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哦?你舍得?”
“舍不得也得舍得。”林婉清缓缓走到慕容轩身边,替他擦去嘴角的血,指尖故意在他掌心划了个“松”字——那是玄影刚说的听涛洞标记,“反正这天下,早就不是我们的了。”
慕容轩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明白过来,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溅在姚苌的靴上:“林婉清!你这个叛徒!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姚苌被他骂得烦躁不已,一脚狠狠踹在他胸口:“拖下去,给我看好了!”他转身看向林婉清,冷冷道,“带路吧,去麦积山。”
林婉清没有回头,只是一步步朝着断崖下走去。阳光穿过桃树的枝桠,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一件破碎的衣裳。她听见身后传来慕容轩的嘶吼,还有苻登的怒骂,忽然想起那年华山的雪,那时他们都还年轻,以为只要握紧彼此的手,就能无惧世间所有的阻碍。
麦积山的听涛洞隐匿在云雾之中,洞口的歪脖子松树果然如玄影所说,树干上刻着个模糊的“林”字。姚苌让人点着火把,举着刀小心翼翼地跟在林婉清后面,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批粮草。洞很深,地下河的水声隐隐传来,如同无数人在低声哭泣,在这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阴森。
“粮草就在前面。”林婉清忽然停步,转身看着姚苌,神色平静却暗藏波澜,“但你得先杀了玄影的余党。那些人知道的太多,留着是祸害。”
姚苌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挥了挥手。他身后的羌族死卫立刻拔刀,毫不犹豫地将几个阴阳家弟子砍倒在地。那些人至死都瞪着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仿佛不明白为什么主子会突然翻脸。
林婉清看着他们的血染红了洞底的碎石,忽然冷笑一声:“姚苌,你以为我真的归顺了?”她猛地抽出藏在袖中的软鞭,鞭梢的“牵机引”瞬间缠上洞顶的钟乳石,“这洞里的火药,够把整座山炸平!”
姚苌脸色骤变,惊怒交加地吼道:“你疯了?!”
“疯的是你!”林婉清的声音在洞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悲愤,“你以为杀了苻坚,夺了天下,就能逆天改命?你看看这些年,你活得像个人吗?!”她忽然拉高声音,朝着洞外大喊,“慕容轩!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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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忽然传来喊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