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大营,所以逃过一劫。而且,他们本就不是明居正的人,而是骆文恒从北海带回的亲兵。
徐骄站在宫门处,看了一眼守着墙头的侍卫,问道:“好像多了许多陌生面孔嘛……”
“回王爷,之前那些人隶属镇抚司。陛下从京畿大营带了精锐回来,都是军中猛士。”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没人把这件事说出去,看那侍卫神色,毫无所知。想来明居正也没过多言语,这表示他接受他的做法。
进了宫,先去吟秋小院。他得问问李师师,她那个狡猾的大哥来帝都究竟为了什么。但到了地方,李师师竟然不在。宫女说:李师师一早出宫,去了永王府。
徐骄更觉得怪。李渔来了一趟帝都,就换了她自由,有意思。
这个时候,不用想也知道,女帝肯定在千秋阁。只要不是上朝时候,她就在那里吃,那里喝,那里睡,搞得很敬业一样。
千秋阁里,不只有女帝,还有脸色难看的徐元,以及明居正。当他出现的时候,三人都很意外。好像他这个摄政王,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女帝不悦:“你好像忘了自己是谁,说回来就回来,说不见就不见。”
“男人都是这样的,你得习惯。”徐骄说:“你们都在,出了什么大事,连老头你都来了。”
徐元一笑:“你不知道?”
徐骄摇头:“我觉得,现在没有任何事,还能劳你动身。天冷了,不要出门。不管什么事,有年轻人扛着呢。明居正的才能,理朝治政,绰绰有余。”
明居正说:“你来的正好。现在就有一事不决,说说你的看法。”
女帝说:“江南洪水泛滥,小越侯来帝都,说是替万民求情,免了今朝赋税……”
徐骄说:“这是件小事,有什么难决的。”
明居正说:“你该知道,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税赋改革,无法满足。而且,天下票号推行受阻。有钱的,还得是江南。好像他们也改革开放了一样……”
徐骄明白,他想办的事,无一不是花大钱的。
女帝说:“大江决堤,淹了三府十八县,赈灾事宜耗费颇巨。朝廷仅是准备北海战事,就已经见绌。小越侯的意思,是免了赋税,江南自救。但阁老的意思,赋税要免,朝廷也要赈灾……”
徐骄看向徐元。
老头说:“昔年江淮匪患,便是赈灾不利所致。眼下,匪患若起,再有燎原之势,后果实在难料。所以,无论如何,都需谨慎。”
女帝说:“奉天殿上,温有良也是这么说的。一府成灾,足以乱江南。何况三府十八县。”
徐骄还是不明白:“那么还纠结什么呢?”又对明居正说:“你还年轻,你那些大计,缓两年也没什么关系。”
明居正沉声道:“若是天灾,我也不说什么。但镇抚司得到消息,今年江南雨水并不多。月初的时候,只是连绵几日小雨而已,但一夜之间,大江决堤,瞬间成灾,你就不觉得奇怪。”
徐元咳了好几声:“既然心有所虑,就更该谨慎。派大员下江南,赈灾为上。民不乱,无机可乘,则天下稳。管他什么天灾人祸,阴谋诡计。”
明居正无奈,心有不甘,但老头的话十分在理。
徐元又说:“温有良是经历过那场匪患的,此人下江南,最为合适。”
女帝想起徐骄曾说过:温有良是可信之人,德行兼备。
看向徐骄。徐骄也觉得这办法好,于是轻轻点头。
“那就按照阁老的意思办吧。”
明居正把徐骄拉出千秋阁:“你怎能同意呢?若是人祸,其谋必大,难道谋者会料不到朝廷会做此应对。”
“那你说,该怎么做?”
明居正沉声道:“我猜必是南都阴谋,但还想不通其用意。阴谋必用强力破之,与其被动,不如尽起京畿大营,加上江北大营,迅雷不及掩耳,直下南都……”
徐骄觉得这办法也好,但想到明君的话,凌家主有杀神琵琶在手……
“这不是好办法。”徐骄说:“南都的实力,远不是你能想象的。这么说吧,即便我叫上修罗山,加上三江源,都未必能拿下来……”
明居正大惊。过了好一会儿,又说:“我现在不得不埋怨你,那六千侍卫,你不该尽数屠杀。他们都是亲手训练的,以一当十……”
徐骄沉声说:“我可不想自己抱着女人躺在床上的时候,被人乱枪射成筛子。”
明居正摇头:“你竟然会怀疑我……”
徐骄感慨:“因为我忽然发现,即便是现在的我,想要好好活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