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太多……”
“原来你想的是王子渊。”
明居正又摇头:“王子渊身后的影子,不比小干王少,而且……”
“而且什么?”
明居正低声道:“臣有些害怕王子渊,这是臣的心里话。此事关联甚大,还要圣心独断。陛下切不可听从外臣之言……”
明帝笑说:“你哪是外臣,你也姓明,亦是皇室中人。朕告诉你心里话,你所担心的都很有道理,所以朕心中的人选,是王子泓。”
明居正悚然而惊。
“你很意外?”明帝问。
“陛下,恕臣大不敬。除非陛下能看着王子泓长大成人,否则这不是个合适的选择。”
明帝微微一笑:“所以,我把你和徐骄提为大学士。我相信,你们会像叔祖和阁老那样,成为国之支柱……”
明居正出了千秋阁,心绪久久不能平静。王子泓确实是他心中所愿,可那是在明帝嗝屁的前提下。想想徐骄的话,徐元这老狐狸的猜测真是八九不离十——明帝并不会像两位先帝那样,英年早逝。
可明帝没必要告诉自己呀?
越想越觉这事蹊跷,明帝究竟是真心,还是试探?
若是真心,他没必要告诉自己。若是试探,他想试探什么。
还有徐骄,之前差点被流放,忽然就提了大学士,入了军机,这分明是是不想徐元这头老狐狸置身事外。
帝王心术,当真难猜的很。也罢,只要徐骄在局中,他就不是孤身奋斗。两个人的脑袋,总强过一个人。何况徐骄身份特殊,他未必是帝都最有权势的人,却一定是各方最忌惮的人,这点是他所不能比的。
回到镇抚司,遣人去公主府请徐骄。回说:徐骄被阁老叫去了徐府。
这样更好,他会从徐阁老那里了解眼前的局势。
徐府内。
徐骄问:“明帝是几个意思?心中有打算,为什么不说是谁?”
“不说,就是让你猜。”
“这有什么好猜的,难道明帝是想看众人如何站队,是选王子渊,还是小干王?”
“只有蠢人才会站队。”徐元说:“明帝就是让人去猜,让花卿猜,让海后猜。”
“可我看,他们根本不会猜。这两方都是什么人,他们很清楚一个道理,有些东西,只能去抢。小胜王的举动,就足以为证明。而海后没有阻止,加上王子渊调整卫戍衙门布防,这两伙人想法出奇的一致。他们都想明帝死……”
“这都不重要。”徐元说:“我一直想让徐家置身世外,小胜王的出现,让一切变得复杂,我只得以告老下策应对。可陛下却在这个时候,提你为大学士,召你入军机。我心中很是不安。之前借机流放你去北海,就是存了躲祸的心思。但眼下看着,陛下似乎不想让你躲。”
徐骄冷笑:“他虽为帝王,出了皇城,怕是也不敢拿我怎样。”
“我不是担心你,我担心的是徐家。一步走错,便是灭族之祸。当年王子干谋逆案,没有牵涉徐家,你当真以为是天承帝忌惮我徐元。错,是因为他没有除去徐家的心。他也清楚,谋逆之事子虚乌有。”徐元阴沉着脸:“可是明帝的心思,难猜呀。”
“老头你三朝元老都猜不到么?”
徐元说:“你好好想想。如果明帝忌惮徐家,军机改革之时,他便可以夺了你二叔的兵权,将京畿大营四十万玄甲军握在手中。也可以削去我首辅的位置和权势。可他没这么做,但明帝现在所为,却又将你拴在局中,让我徐家脱身不得……”
徐骄想了想,冷笑说:“也许,我们这个陛下,心里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他不想我在局外,因为我本就是别人局中的棋子,他只是不想打破别人的计划……”
徐元愣了一下:“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明帝已经选中了王子泓。他要做的,是除去一切威胁……”
徐骄明白,海后,花卿,都是威胁。他只是有些看不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陷阱。
谁是猎物,谁又是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