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走,老吏进来禀报:“大人,玄夜卫秦飞大人求见。” 谢渊笑道:“说曹操曹操到,让他进来。” 秦飞走进衙署,躬身行礼:“谢大人,陛下让属下转告您,近日要加强京师布防,石崇的镇刑司旧部仍有异动,恐会生事。” 谢渊点头:“我已知晓。多谢秦大人提醒,兵部会与玄夜卫密切配合,守住京师。”
秦飞走后,谢渊坐在案前,望着窗外的晨光,心中彻底安定下来。于科的挺身而出,不仅帮他洗刷了冤屈,更让他看到了年轻一代的希望。他知道,只要师徒同心,忠良相守,再大的风波也能扛过去。
当日午后,萧桓召谢渊入宫。御书房内,檀香袅袅,萧桓正在翻看于科的值守日记,见谢渊进来,便示意他坐下:“谢尚书,于科是个可塑之才,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超出朕的预期。” 谢渊躬身道:“于科确是勤勉好学,只是年少气盛,还需陛下多加教导。”
萧桓笑了笑:“朕升他为兵部员外郎,便是想让他在你身边多历练。你是他的老师,朕放心。” 他顿了顿,语气沉凝下来,“今日之事,看似是周德的个人发难,实则是旧臣势力对朕复位后格局的试探。石崇、徐靖虽未出面,却在暗中推波助澜,想看看朕是否会因‘君恩’苛责你,也想看看你的根基是否稳固。”
谢渊心中一震,随即明白了萧桓的深意。这位帝王在南宫七年磨去了鲁莽,却养出了深沉的掌控欲,他早已看穿了这场发难背后的暗流。
“陛下圣明。” 谢渊躬身道,“臣会加强防备,不让石崇、徐靖有机可乘。” 萧桓点了点头:“朕已命秦飞密切监视石崇、徐靖的动向,一旦他们有异动,立刻禀报。你只需稳住兵部,管好边镇防务即可。” 他拿起御案上的边镇布防图,递给谢渊,“宣府卫近日报称瓦剌有异动,你看看,需不需要增派兵力?”
谢渊接过布防图,仔细查看后,躬身道:“陛下,宣府卫现有兵力足以应对小规模异动,只是军器略显陈旧,臣恳请陛下准调工部新造的鸟铳一千杆,补足边军损耗。” 萧桓立刻准奏:“准奏。工部那边,朕会亲自打招呼,让他们尽快拨付。”
离开御书房时,谢渊深深吸了口气。他与萧桓之间,已形成一种无声的默契:萧桓信任他的忠良,倚重他的能力;他理解萧桓的权衡,恪守自己的本分。这种默契,远比任何明面上的承诺都更坚固。
几日后,宣府卫传来消息:幸存的三位死士得知谢渊洗刷冤屈,特意托人送来一封联名信,信中写道:“当年追随岳将军潜入敌营,虽九死一生,却无悔。今见谢大人冤屈得雪,陛下圣明,我等虽老,仍愿为大吴戍边至死。”
谢渊拿着信,眼眶微微泛红。于科站在一旁,轻声道:“老师,这三位前辈得知您平安,一定很欣慰。” 谢渊点了点头,将信小心收好:“他们是大吴的功臣,也是朕的恩人。你去传旨,赐三位前辈白银五十两,绸缎十匹,允许他们告老还乡,安度晚年。” 于科应道:“学生遵命!”
消息传到南京,被贬的周德看着送来的邸报,久久不语。邸报上详细记载了奉天殿上的对峙,于科的证词、太上皇的血书、萧桓的裁决,每一个字都像耳光,狠狠打在他的脸上。他终于明白,自己当年的发难,是多么可笑与无知 —— 他只看到了 “君恩”,却看不到谢渊背后的牺牲与坚守,看不到江山社稷的沉重。
他提笔写下一封谢罪疏,承认自己 “失察失职,妄言攻讦”,请求萧桓责罚。疏文递到京师时,萧桓只是淡淡一笑,命人存档,并未再追究 —— 他要的不是周德的谢罪,是朝堂的安稳。
暮色降临,谢渊与于科坐在兵部衙署的庭院里,看着夕阳染红天际。于科捧着刚整理好的密档,递给谢渊:“老师,当年的文书都已存入密档库,加了三重锁,确保万无一失。” 谢渊接过钥匙,小心收好:“这些文书,不仅是证据,更是大吴的忠良史。要让后人知道,当年有那么多人,为了江山社稷,付出了生命与热血。”
于科点了点头:“学生明白。以后学生定会像老师一样,守国护民,不忘初心。” 谢渊看着他年轻的脸庞,心中满是欣慰。他想起七年前那个跟着自己处理急报的年轻司务,如今已能独当一面,挺身而出为自己辩驳 —— 这便是忠良风骨的传承。
“于科,” 谢渊开口道,“边镇的军器调拨,朕打算让你去督办。你去宣府卫一趟,看看三位前辈,代朕向他们问好。” 于科惊喜道:“学生遵命!定不辜负老师信任!”
夜色渐深,兵部衙署的烛火依旧明亮。谢渊坐在案前,拿起笔,在边镇军报上签下名字,字迹沉稳有力。于科则在一旁整理行囊,脸上满是期待。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师徒二人的身影,也照亮了大吴江山的未来 —— 忠良相守,薪火相传,这便是江山安稳的最好保障。
片尾
深夜的兵部密档库,于科按照谢渊的嘱托,将那方染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