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僵又如何?” 石崇拿起案下的短刀,拍在案上,“谢渊是关键,绝不能落在徐靖手里。若赵大人敢阻拦,你们便说是我的令,他若还敢犟,便斩了他 —— 反正诏狱里最不缺的,就是想当千户的人。” 他嘴上说 “稳朝堂”,心里却早想杀谢渊 —— 当年石迁被谢渊弹劾下狱,他对谢渊的恨意早已深种,若徐靖逼降不成,他便借 “谢渊反抗” 之名杀了谢渊,再嫁祸给徐靖,让徐靖背黑锅。
属吏领命离去后,石崇拿起案上的《京师布防图》,手指点在 “南宫西院” 的标记上 —— 那里是他的地盘,徐靖的人就算想插手,也插不进来。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狠笑:徐靖想借谢渊稳权,却不知自己早已落入他的算计,等擒了谢渊,他便会借 “谢渊反抗” 之名杀了他,再清除徐靖的势力,最后独掌大吴的权。
玄夜卫北司的烛火亮至深夜,秦飞坐在案前,面前摊着暗探送来的录事簿 —— 上面详细记录了徐靖与石崇的密谈:“擒谢渊”“逼写劝降信”“控制亲眷”“赵大人领五十精锐”,甚至连 “酒肆埋伏”“蒙汗药” 的细节都清晰可见。
“大人,暗探还录得,徐靖令属吏查了谢渊的亲眷名录,石崇令属吏带密探掺在赵大人的队伍里,两人都想控制谢渊。” 校尉(从六品)躬身禀报,手里拿着一张草图,是 “和顺酒肆” 的布局,“暗探已在酒肆的梁上、后院埋伏,明日辰时三刻,只要赵大人动手,就能当场录下现行;另外,暗探还查到,谢渊的母亲住在城郊杏花村,石崇已令属吏明日去接,咱们要不要派人暗中保护?”
秦飞拿起草图,指尖在 “酒肆门口” 的标记上轻轻敲了敲:“你令暗探:一者续盯酒肆,录赵大人擒谢渊的现行,别惊动他们;二者去杏花村,暗中保护谢渊的亲眷,若石崇的人敢动粗,便先拦下,再报我;三者盯诏狱署,徐靖带死囚开正阳门暗门时,就围捕他们。” 他顿了顿,又道:“你即刻把录事簿送兵部,呈谢大人,务必让他知道逆党的计划 —— 谢大人若出事,京营必乱,社稷便危了。”
校尉领命离去后,秦飞走到窗前,望着兵部衙署的方向 —— 烛火仍亮着,谢渊定还在处理政务。他深知谢渊的性子,若不是边军事务紧急,绝不会忽视这份密探;可他也怕,等谢渊看到录事簿时,早已来不及。夜风卷着落叶,打在窗纸上,发出轻响,像极了逆党逼近的脚步声。
南宫思政堂的烛火快燃尽了,萧桓坐在案前,手里握着京营旧符,反复摩挲着符面模糊的龙纹 —— 这是成武元年他任京营总管时,成武帝萧栎亲赐的,当年他佩着这符,在德胜门城头擂鼓,兵卒们喊着 “愿随陛下死战”,声浪震得城砖都发颤。
“明日辰时,朕便能重登帝位了。” 他喃喃自语,拿起案上的 “禅位诏书”,上面已拟好 “成武帝因疾禅位,德佑帝萧桓复位” 的字句,只待盖印。魏奉先(从九品太监)端来一碗粥,劝道:“陛下,夜深了,您该歇了,明日还要举事呢。”
萧桓接过粥,却没喝,目光落在诏书的 “谢渊” 二字上:“魏奉先,你说明日擒了谢渊,他会不会写‘劝降信’?秦云、岳谦都是他的门生故吏,若他们见了谢渊的信,会不会倒戈?” 他心里没底,只能靠问魏奉先给自己打气。
魏奉先忙道:“陛下,谢渊就算再刚直,也怕亲眷出事,定会写‘劝降信’!秦云、岳谦见了信,再加上您的旧符,定会倒戈 —— 明日您定能重登太和殿!” 他不知道徐靖、石崇的真实算计,只当他们真的想扶萧桓复位,心里却盼着明日事成后,自己能升从七品档房官,不用再守这冷清的南宫。
萧桓点点头,令魏奉先取来复位时要穿的龙袍 —— 虽有些陈旧,却仍能看出明黄底色。他比划着龙袍的尺寸,嘴角勾起笑意:“明日朕穿这身龙袍入宫,百官定会跪地朝拜。” 他沉浸在复位的幻梦里,全然不知徐靖、石崇的算计 —— 他们想借他的 “复位” 之名,擒谢渊、稳朝堂,最后再杀了他,独掌大权。
窗外的夜色渐浓,萧桓握着旧符,趴在案上睡着了,梦里,他穿着龙袍,走上太和殿的台阶,谢渊站在最前,躬身递上玉玺,百官喊着 “吾皇万岁”,却没看见,台阶下藏着的,是徐靖、石崇的刀。
深夜的兵部衙署,烛火仍亮着,谢渊终于批完最后一份文书,揉了揉发酸的肩。于科端来一碗温茶,劝道:“老师,您已忙了一日,该歇了。明日还要验铳、调兵、运粮,若身子垮了,边军怎么办?”
谢渊接过茶,喝了一口:“于科,你不懂。边军在边境受苦,我若歇了,便是对社稷不负责。” 他望着案角的密信,想再看一遍,却想起宣府卫的急报 —— 明日还要拨粮,便又把密信放下,“秦飞的密信,明日再看也不迟,先把宣府的粮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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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科叹了口气,不再劝,只是拿起案上的文书,逐一整理:“老师,明日的事我都记好了:卯时,陈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