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这才放心,拿起《诏狱死囚名册》:“大人放心,明日辰时,某定带死囚准时到南宫侧门。” 徐靖离去后,石崇走到案前,拿起萧桓的密信复本,嘴角的笑意更浓 —— 他根本没打算让萧桓真复位,等入宫后,就借 “萧桓谋逆” 的罪名杀了他,自己掌镇刑司,徐靖掌兵部,张文掌吏部,真正掌控大吴的权力。
魏奉先离开镇刑司后,就被玄夜卫暗探盯上了。暗探乔装成挑水夫,跟着魏奉先回到南宫,见他从狗洞递出一封密信,便悄悄记下了交接的时间与位置。随后,暗探回到玄夜卫北司,将录事簿呈给秦飞。
秦飞看着录事簿上的记录:“魏奉先于未时三刻在镇刑司杂役房接密信,申时一刻递萧桓,萧桓狂喜,令魏奉先回传‘辰时开侧门’,魏奉先于酉时二刻从南宫狗洞递回信,石崇属吏接信后去诏狱署。” 旁边还附着一张草图,画着南宫狗洞的位置、魏奉先交接的动作,连他藏银锭的砖缝都标注清晰。
“大人,萧桓已信石崇的话,定了辰时举事,要不要即刻捕魏奉先?” 校尉(从六品)躬身问道,手里握着玄夜卫的捕人令牌。
秦飞摇头,指尖点在录事簿上 “辰时开侧门”:“谢大人有令,‘暂不捕魏奉先,留着他当逆党举事的活证’。魏奉先是萧桓的贴身太监,若捕了他,萧桓定会察觉,取消举事,咱们就抓不到石崇、徐靖的现行。” 他顿了顿,又道:“你令暗探分两队,一队盯南宫侧门,录死囚与魏奉先的交接;一队盯诏狱署,录徐靖带死囚出发的迹;一队盯镇刑司,录石崇的动向,不许漏任何细节。”
校尉躬身应 “是”:“大人,张文联络青州、兖州知府的事,暗探也录到了,那两位知府表面应承,实则已密报谢大人,说‘若石崇举事,就假意调兵,实则按兵不动’。”
秦飞点头:“好,张文的虚张声势,正好成咱们擒逆的助力。你速把这些记录送兵部,呈谢大人,让大人知道逆党的具体计划,好调整布防。” 校尉领命离去后,秦飞走到窗前,望着南宫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 石崇以为借密信能挑唆萧桓,却不知玄夜卫的眼睛早已盯紧了他们的每一步,逆党举事之日,便是他们伏法之时。
秦飞的录事簿送到兵部时,谢渊正在批《宣府卫粮饷核销册》。他阅完记录,指尖在 “辰时开侧门”“徐靖带死囚” 上轻轻敲了敲,眼底无波澜 —— 他早料到石崇会挑唆萧桓,也早料到萧桓会为复位之念所惑,此刻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大人,萧桓已定辰时举事,石崇、徐靖也准备好了,要不要令岳谦调京营兵围南宫?” 杨武(正三品兵部侍郎)立在案前,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 他怕京营兵寡不敌众,让逆党入宫。
谢渊放下笔,抬眼看向杨武:“不用围南宫。若围了,萧桓定会说‘谢渊擅禁故君’,宗室也会出面阻拦,反而落人口实。” 他拿起录事簿,翻到 “徐靖带死囚” 的记录:“秦飞已令暗探录死囚的迹,徐靖带死囚出诏狱署时,玄夜卫会先捕一部分,剩下的到南宫侧门,岳谦的京营兵再围堵,既抓现行,又不让萧桓有借口。”
杨武躬身道:“大人考虑周全。只是成武帝病重,若逆党入宫,恐有危险,要不要先令岳谦加强养心殿布防?”
“已令岳谦调两千京营兵守养心殿,都是他的亲卫,忠勇可靠。” 谢渊道,“你再令秦云(京营副将,字飞虎),明日辰时前,将京营前营兵调至南宫侧门附近,伪装成换防兵卒,若徐靖的死囚冲出来,就配合玄夜卫围堵。” 他顿了顿,又道:“周铁(正二品刑部尚书)已备好枷锁,明日早朝,若石崇敢来,就当场拿他,呈他篡改密报、练死囚的证据,让百官看清他的真面目。”
杨武领命离去后,谢渊走到窗前,望着镇刑司的方向,阳光透过窗纸落在他身上,却暖不透他心底的凝重 —— 萧桓的盲目、石崇的狠辣、徐靖的妄为,都是朝局的隐患,他必须一步稳,再走一步,才能护好大吴的社稷。
亥时的南宫,萧桓仍坐在案前,手里握着京营旧符,心里却忽然闪过一丝慌 —— 他想起谢渊的军权、玄夜卫的监控、岳谦的京营兵,这些都是他复位路上的障碍。魏奉先端着一碗粥进来,见萧桓神色不对,问道:“陛下,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萧桓抬头,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魏奉先,你说…… 石崇真能让朕复位吗?谢渊会不会已经察觉了?” 他开始怀疑石崇的话,却又舍不得放弃复位的机会,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拉扯。
魏奉先忙道:“陛下,石大人已练死囚,张文大人拉地方官,谢大人忙着军政,哪有功夫察觉?您就放心吧,明日定能复位!” 他不敢说自己的担忧,只能继续用石崇的话安抚萧桓,怕萧桓取消举事,自己拿不到司礼监秉笔太监的职位。
萧桓点点头,心里的侥幸又占了上风:“你说得对,谢渊忙着核粮饷、督军器,没功夫管南宫。朕有京营旧符,旧卒定会听令,石崇的死囚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