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刚才的回答,恰恰否定了之前的虚无论。
“殿下明白了吗?”肖自在微笑道,“对于那个新生儿,你不会因为终点而否定过程的价值。那么对于一个王朝,为何就要因为终点而否定过程呢?”
“在大延存续的每一年,每一天,都有无数的生命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商人在市场交易,农民在田野耕作,学者在书院授课,孩童在街巷嬉戏……这些鲜活的生命,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梦想和希望,难道都因为王朝终将灭亡而失去意义了吗?”
萧逸的眼神开始动摇。
终焉轮回者走到书案前,看着那份退位诏书:“老夫曾经传播过一种思想,认为一切都会轮回,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但现在我明白了,这种思想最大的错误,就是只看到了轮回的重复性,却忽略了每一次轮回都是独特的。”
“即使王朝会灭亡又重建,但每一个王朝都是不同的。唐不同于汉,宋不同于唐。它们虽然都会结束,但它们创造的文明、留下的遗产、影响的后世,都是独一无二的。”
“殿下如果现在放弃,大延或许会在十年内陷入战乱。但如果殿下愿意承担责任,大延或许能延续百年,在这百年中培养出无数人才,创造出辉煌文明,让千百年后的史书中,'大延盛世'成为一个光辉的篇章。”
“这个选择,只有殿下能做。”
萧逸的手颤抖着拿起那份退位诏书,看了又看。
良久,他问道:“可是……我害怕。我害怕即使我努力了,最终还是失败。我害怕看着这个王朝在我手中走向衰落。”
“这种害怕是正常的,”肖自在温和地说,“任何有责任心的人,面对如此重任都会害怕。但问题是,我们是让害怕束缚自己,还是带着害怕前行?”
“而且,殿下真正害怕的,或许不是失败本身,而是害怕自己的付出没有意义,害怕自己的努力被时间的洪流淹没。”
“但在下可以告诉殿下一个秘密——”
肖自在的眼神变得深邃:“意义不是由结果赋予的,而是由过程创造的。”
“当殿下每做出一个造福百姓的决策,那个决策产生的善果就是真实的。”
“当殿下每化解一次朝堂的纷争,那份和谐就是真实的。”
“当殿下每推行一项改革,让百姓的生活变得更好,那种改善就是真实的。”
“这些真实的价值,不会因为王朝最终的结局而消失。它们已经发生了,已经成为了时间长河中真实的存在。”
“即使千百年后,人们或许不记得殿下的名字,但殿下创造的那些美好,会以各种形式延续下去——在后人传承的文化中,在史书记载的制度中,在民间流传的故事中。”
“这就是永恒的真正含义——不是个体的永不消逝,而是影响的永恒传递。”
萧逸的眼中开始泛起泪光。
这些话触动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柔软之处。
他不是不想做事,不是不想承担责任,只是一直找不到面对必然终结的勇气。
而现在,这两个陌生人的话语,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如果……如果我愿意留下来,愿意承担这份责任,”萧逸的声音有些颤抖,“两位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肖自在摇头:“在下只是游方学者,不便参与朝政。而且,殿下需要的不是外部的帮助,而是内心的确信。”
“只要殿下真正理解了存在的意义,真正明白了当下的价值,那么无论面对什么困难,殿下都能找到应对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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