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被琴声吸引,走到窗边,看到远处的屋顶上,一个身影正在月下抚琴。
那正是肖自在。
而他弹奏的,是一首即兴创作的曲子——讲述着生命的短暂与珍贵,讲述着在有限中创造无限的智慧。
萧逸听得入神,不知不觉中,眼中的空洞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若有若无的光芒。
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
时间修复的任务,正式拉开序幕。
琴声在月夜中流淌,如泣如诉,却又充满希望。
萧逸站在窗边,被这琴声深深吸引。他从未听过如此奇特的曲调——既承认生命的无常,又歌颂存在的价值;既感慨时光的流逝,又赞美当下的珍贵。
这种矛盾的统一,正是他内心一直在寻找却找不到的答案。
肖自在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舞,每一个音符都蕴含着他从原点归一那里领悟的智慧。他没有用任何超越这个时代的力量,只是单纯地用音乐,用最本真的方式,表达着对生命的理解。
一曲终了,月色更明。
萧逸忍不住鼓掌:“好琴!阁下是何人?深夜在此抚琴,可是有所感怀?”
肖自在收起琴,从屋顶飘然而下,落在萧逸书房的窗外:“在下肖自在,游方学者,偶然路过此地。见今夜月色甚好,便忍不住抚琴一曲,倒是打扰了殿下的清静。”
萧逸一惊:“你认得我?”
“刚才看到殿下的穿着和这书房的格局,便猜到了,”肖自在微笑道,“不过殿下不必担心,在下对朝堂之事没有兴趣,只是纯粹喜欢与有缘人交流学问。”
萧逸沉默片刻,突然推开窗户:“既然如此,不如进来坐坐?难得遇到如此知音,在下有很多困惑,想要请教。”
肖自在点头,轻身一跃,进入了书房。
书房很大,但布置简朴。四壁都是书架,摆满了各种典籍。书案上除了那份退位诏书,还有许多史书、哲学典籍,都做了密密麻麻的批注。
“殿下好学,”肖自在看着这些书籍,“从这些批注来看,殿下对历史兴衰、王朝更替有很深的研究。”
萧逸苦笑:“是啊,我研究了太多。从夏商周到秦汉,从盛极一时到分崩离析,从明君贤臣到昏君奸佞……无数的朝代,无数的故事,最终都走向了同一个结局——灭亡。”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宫殿的灯火:“就像现在这大延王朝,看似繁华,实则危机四伏。父皇病重,群臣各怀鬼胎,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民怨沸腾……我能看到,无论我如何努力,这个王朝最终都会走向衰落。”
“既然结局已定,我又何必在这里苦苦挣扎呢?不如归隐山林,至少能过几年清静日子。”
肖自在没有立即反驳,而是问道:“殿下研究了这么多朝代的兴衰,可曾注意到一个规律?”
萧逸转身:“什么规律?”
“每个朝代确实都会灭亡,但它们存续的时间、覆盖的疆域、创造的文明成果,都大不相同,”肖自在缓缓说道,“有的王朝昙花一现,有的延续数百年;有的暴虐无道,有的开创盛世;有的在历史中默默无闻,有的留下璀璨文明。”
“是什么造成了这些差异?”
萧逸思考着:“是……统治者的能力和选择?”
“正是,”肖自在点头,“结局或许相似,但过程千差万别。而这个过程,就是由无数个体的选择构成的。”
“殿下担心大延王朝最终会灭亡,这个担忧或许有道理。但问题是,大延是十年后灭亡,还是百年后灭亡?是在战火中灰飞烟灭,还是留下辉煌文明供后人景仰?是百姓流离失所,还是在和平中完成权力过渡?”
“这些,都取决于现在统治者的选择。”
萧逸被这番话震动了,但他还是摇头:“可是,无论如何,最终都是虚无。百年也好,千年也罢,终究会化为尘土。”
就在这时,终焉轮回者推门而入。
他现在化身为一个年迈的学者,正是肖自在的“老师”。
“殿下这话,老夫曾经也说过,”终焉轮回者的声音沧桑而深沉,“老夫曾经看到过无数的结局,无数的终点,所以曾经也陷入了深深的虚无。”
萧逸诧异地看着这个老人,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那是真正经历过绝望的人才有的深沉。
“但后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终焉轮回者继续说道,“我们对结局的执着,恰恰证明了我们内心深处对过程的忽视。”
“殿下,如果今夜有一个孩子出生在这宫廷之中,你会因为他终将死去而否定他出生的意义吗?”
萧逸一怔:“当然不会。”
“为什么不会?”终焉轮回者追问。
“因为……因为他的人生还没有展开,他还有无限的可能性,他会经历成长、会感受快乐、会创造价值……”萧逸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
他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