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如重锤般砸进心口。
几十年苦心经营,朝局风雨飘摇,京营提督之位本就岌岌可危。
可若真能换来子孙后代香火不绝的爵位……
赵成梁眼神愈发幽暗,面上仍旧波澜不惊,唯有掌心不觉收紧。
“这套说辞,不像是你能想出来的。”
昨日西府的动静,他早已一清二楚。
赵康平心头一紧,却不再辩解,只坦然道:
“是。昨夜我那徒儿上门,剖析利害,深谈至深夜。
儿子以为,他所言句句在理,皆是为伯府百年之计。”
赵成梁冷哼一声,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质疑。
当初他以联姻为诱饵,那小子婉拒,只当是清高,不愿攀附权贵。
如今回想,在这动荡的局势里,他却能独自登门,才明白那拒绝里,另藏着独立与野心。
赵成梁手指停下敲击,身子微微前倾,那股久经沙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如今撺掇你做此事,是看准了我伯府的困境,
想借我的手成全他救济同乡、安稳京师的士人情怀?
还是……他想借机投效?”
赵康平深吸一口气,吐露心中一夜思量后的判断:
“父亲,儿子以为,两者皆有,但更偏前者。
林向安此人,重情重义,却不失抱负。
他此举,一来为救百姓、同窗,想在乱局中尽己所能;
二来,也未尝不是想借此机会立下声名,证明自身。
与伯府合作,是他眼下最快、最稳妥的路径。
这不是单纯投效,而更像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若成,获利最大者,必是伯府。”
屋内再度陷入沉寂。
赵成梁缓缓靠回椅背,闭上双眼,仿佛在权衡天平两端的轻重。
一边是巨大的风险,一边是家族世代簪缨的诱惑。
良久,他睁开眼,眼神已然清明,透出几分决断。
“但这其中分寸,火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你说的这个林向安,我记得他。
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懂兵事,通文墨,是块好材料。
当初本想让他……罢了,旧事不提。”
没有答复,但内心的确心动。
“这个局,看似精巧,实则步步惊心。
运粮进城,如同怀抱金砖过闹市。我要见他。”
赵成梁的语气不容置疑,“不是要听他再复述一遍计划,我要亲眼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那个能耐,扛得住这泼天的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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