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说的不错!”
“我江东和周不疑的深仇大恨,正是周郎的心腹之伤!”
他反身回到军案前,俯视着众将:
“周郎年纪轻轻,为何突然离世?”
“就是因为被周不疑伏兵所伤的旧疾未愈,又沉痛于死在江夏的众将之仇不能得报!”
“所以心病外伤交织袭来,才猝然离世!”
陆逊的面色忽然变得极为严肃,冷冷的说道:
“你们既然是周瑜的部将,更应该懂他的心思!”
“周瑜之死,江东草木皆悲,何况人乎?”
“但大仇未报,你们有何脸面去拜祭他?”
“我若是你们,不杀周不疑,不平江夏,绝没有脸面去见周郎!”
但随即语声又变的和缓,长声叹道:
“有人嘲讽我们为鼠辈,但我却知道你们皆是江东虎臣!”
“江东虎臣,不行鼠辈之举,所以我才上书主公,收回了让你们回去拜祭周郎的军令!”
凌统咬牙切齿恨道:
“大都督说的对!”
“不杀周不疑,不灭江夏,我绝不回柴桑!”
其余众将,也是义愤填膺,高声吼道:
“杀过江夏,活捉周不疑,将之绑缚到周郎的墓前,千刀万剐!!”
“不替江东诸将报仇,我们绝无脸面再见周郎!”
士气高亢,群情激愤!
鲁肃心中暗自佩服:
“好一个陆逊!”
“竟然巧妙扭转,将众将的怨气化为了对周不疑的恨意!”
“这一招,倒是激将的好手段。”
“陆逊的成熟,简直超过了他的年龄……”
陆逊见人心可用,随即传令:
“在南山下设立祭台,我要带领众将,遥祭周郎,以表寸心!”
……
三日之后,祭台建成。
陆逊带领众将上了祭台,面向东北柴桑的方向,洒酒祭拜周瑜。
陆逊陈述周瑜的功勋德操,说到伤心之处,放声恸哭!
众将见陆逊哭的悲切,心中对他的怀疑逐渐消退。
陆逊趁机收揽人心,在军中站稳了脚跟。
又三日。
鲁肃拜辞陆逊和众将,一叶扁舟,赶赴襄阳!
……
襄阳,阴云密布。
城南一处不起眼的小客栈里,入住了一位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身材短小却极为富态的老者。
襄阳的分布,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城南聚集地,都是穷苦百姓和做小生意的摊贩。
所以这所客栈的环境也好不到哪儿去——不但陈旧,而且脏乱。
狭小的房间内。
“好了!”
“一路辛苦,这是给你的!”
斗笠撤下,独眼的老者从怀中掏出十几枚铜钱,放在了桌上。
旁边的赶车人并不客气,上前抓起铜钱塞入怀中,笑着说道:
“大人也是曹丞相面前的红人,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住这么寒酸的客栈啊!”
“要不我去东城给你开一间上好的客房去?”
老者摇了摇头,仅剩的那只眼睛显得深邃而悠远:
“不必了!”
他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金,放在桌上,往前推到了赶车人的面前:
“出了这门,你便远走高飞。”
“从此之后,不管遇到谁,再也不要提到我,也再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赶车人看着桌上闪着暗光的金子,眉开眼笑:
“大人放心,小人怎敢?”
“小人已经想好了,安置下大人,小人便连夜过江,赶往江东置地娶媳妇儿去。”
老者挥了挥手,眼看着这个从许都一路赶车送他到这里的赶车人消失在门外。
“大隐隐于市……”
老者的独眼里,忽然充满了疲惫。
“周不疑啊周不疑!”
“纵然你神算无常,也绝对想不到我贾诩好不容易从江夏逃生后,会再次折返荆州!”
“此处不可久留,难保那车夫不会把我的行踪供出来!”
老者提起包袱,起身想要出门。
但一股剧痛直刺脑门!
噗通!
老者重新跌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手里的包袱也掉落在地。
“呃……”
老者双手抱着脑袋,五官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曲变形。
他强撑着身体,踉跄了几步倒在床上,才终于缓过了这口气。
“我的身体,竟已经衰弱到了这步田地……”
“伤天和不伤文和?”
“我纵横天下三十年,先后辅佐董卓、李傕、张绣和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