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岛近海的巨鲲舰上,张辽浓眉紧锁,面色严峻!
大乾皇帝驾前的重臣,竟然死在了倭奴部落,头悬寨门。
这不但是张辽这位三军主将的耻辱,更是大乾帝国的耻辱!
“马谡为何会被倭奴杀害?”
张辽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董小卓,沉声问道。
董小卓乃是昔日太师董卓之后。
十常侍之乱的时候,大将军何进招西凉刺史董卓率兵进京勤王。
董卓带领西凉兵入京之后,把持朝政,祸乱后宫,卧龙床,睡宫女,无所不用其极。
董小卓便是那个时候的意外产物……
后董卓被吕布所杀,西凉兵分崩离析,最后只剩下了张绣一部。
董小卓四处流浪,最后被张绣收留,跟随至今。
冀州深山里,张绣出世的时候,和张辽分兵分粮。
张绣得了胡车儿相助,又见张辽孤单领军,所以就把董小卓调拨给了张辽。
董小卓长期混迹于乱世的底层,不但脑瓜灵活,而且眼力劲十足。
骨血的深处,更隐含着乃父董卓的残忍嗜杀的基因!
马谡为何被杀?
董小卓见张辽询问,急忙上前躬身说道:
“将军要攻打倭奴,可马谡自恃精通倭语,非要搞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
“到了倭人部落之后,马谡宣教什么圣人之法,又说什么天命所归,王气在大乾之类的话。”
“他倒是滔滔不绝絮叨了半个时辰,可那些倭人们越听越迷糊。”
“尤其当他们听说咱们的兵马只有三千人,战船只有一只的时候,就更不把马谡看在眼里了。”
董小卓说到这里,一转身到了帐门外,把一名跟随马谡前往倭人部落的小卒扯了进来。
只见这名小卒整张脸都缠着绷带,只剩下一条缝隙露着两只眼睛。
绷带上还不时有鲜血渗出,显然受伤极重。
董小卓指着那名小卒道:
“马谡宣教圣人之道,天命所归,想让那些倭人部落放下武器,归顺我大乾。”
“可没想到倭人非但并没有放下武器,反而叫出了两个体态巍峨的大胖子!”
“听说叫什么‘力士’,又叫‘相扑子’,生的跟没毛的大狗熊一般,非要和马谡较力。”
“马谡这才发现,自己压根就是秀才遇到兵,有道理也说不清。”
“他想退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被两个相扑子脑袋和双腿,硬生生来了个两马分尸!”
“就连这个跟去的随从,也被他们拿石刀把脑袋削成了冬瓜,鼻子耳朵这些凸出的零碎都给片下去了……”
董小卓并无文化,也没受过学堂教育,所以说话直白通俗,非常接地气。
张辽看了,不禁怒气陡增,愤然道: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
“他不但杀了马谡,还如此虐待使者随从,简直是毫无人性!”
董小卓拍着手掌叫道:
“倭奴们瞎了眼!”
“他只知道咱们仅有三千兵马,却不知道将军仅凭八百骑,便能破了江东十万兵马!”
“更不知道将军在白狼山,以三万兵吊打了踏顿的二十万漠北精锐!”
“要我说啊,干就完了!”
“跟他们这些没毛的畜生,还讲什么仁义道德?”
张辽的剑眉一立,杀机顿显。
董小卓只觉一股强大的寒意覆压过来,吓的他面色骤然一变,捂住了嘴巴不敢再乱言了。
张辽跨步出了军帐,来到甲板上。
远眺着倭岛上部落缓缓升起的炊烟,张辽的心中,迟疑难决。
“主公周不疑命我北上的时候,曾对我说过,征伐倭岛,不必宽仁,主打一个‘暴’字!”
“张绣把董小卓调给我的时候,也曾说过,若要施‘暴行’,大可交给他去办……”
“屠灭倭岛,万里无人烟,并非难事。”
“可如何统御他们,使他们尽心臣服,才是让人头疼的事……”
张辽只觉千头万绪,不知道如何抉择才好。
正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董小卓忽然又跑了过来,到了他的身后,喘着气禀报:
“报……报将军!”
“主公派人送来圣谕!”
主公?
圣谕?
在这远离华夏大地的海外孤岛上,怎么能收到主公的书信?
张辽转头看向董小卓,心中愈发的不悦。
“啊……”
可当他看到董小卓身后那个浑身滴答着海水的汉子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锦帆军!
这人的穿着打扮,正是甘宁手下锦帆军的独特服饰!
那人见张辽惊呼出声,便向前跨了几步,到了董小卓的身前,含笑行礼